凭什么!我不服!”
薛璃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狂躁的母亲,显然有些害怕,她畏畏缩缩地低喊了一声,“母亲……您别这样!”
她低声道,“三婶不是已经死了吗?一个死人,再也不可能和您争什么了!”
侯夫人忽然笑了起来,“对呀,她死了,一个死人,还能和我争什么?”
她冲着女儿作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,“她处处挡着我的路,处处碍着我的眼,当然得死了!只有她死透了,我才能得到安宁呢。”
薛璃一惊,“母亲,莫非三婶的死也是……”
墙角的香炉里不知道大嬷嬷刚才搁了什么香,真是好闻。
这味道冲散了薛琬身上的血腥气,也吹散了这屋子发霉的尘土味,只剩下若有似无,忽而香浓,忽而清淡的雅味。
侯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香气,笑着说,“你说呢?要不然,她那么强壮,怎么可能因为一场风寒就死了呢?”
她压低声音,凑在薛璃的耳边说,“有一种毒『药』叫箬鳞,无『色』无味,混在治风寒的『药』材里,完全不会被人发现。箬鳞喝下去后,夜里就会毒发,但看起来的症状和风寒无异。
但其实,毒『液』入侵五脏六腑,中毒的人却整夜整夜经受痛苦,到最后,连呼吸都是痛的。”
薛璃震惊极了,“母亲,您在胡说什么?不不,等会儿来了人,您可不能这样说,会出事的。”
侯夫人却满不在乎地笑笑,“这话就算说给别人听我也不害怕。我又没有亲口说,是我下毒害死了粱氏那个贱人。捉贼拿赃。要说我杀了人,得拿出证据不是吗?”
她笑得越发狂放了,“人都死了三年了,五脏六腑早就烂干净了,就算将尸体给我掘起来,也验不出什么。再说,箬鳞这种毒『药』,世间罕有,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了一点,如今早没了。他们拿什么来定我的罪?”
憋在心里的事,那么多年了,借此机会说出去倒也是好事。
至少此刻,侯夫人就觉得心里舒坦极了。
她积压了那么多年的对梁氏的怨恨,在薛琬死透了之后,忽然就好像淡了。
如今,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后,彷佛就淡到了无。
侯夫人又闻到了鼻尖的香气,她贪婪地多闻了几次,“真香。”
她扶了扶额头,有些困了呢!
“大嬷嬷,你今日点的香很不错,等会儿也拿一些到我屋子里去,我喜欢这个味道。”
大嬷嬷怔了怔,“侯夫人,什么香?”
侯夫人指了指墙角的香鼎,“这味道真好闻。”
她又扶了扶额头,“忽然有些困倦了。春娇怎么还不来?到底是死人待的地方,这里不吉利,总觉得闷闷的不舒服。罢了罢了,若是春娇还不来,我就先回去歇息了。左右大局已定,云姨娘什么的爱闹就闹去吧!”
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
侯夫人抬了抬眉,“春娇,你去做什么了,怎么才来?”
门开了,『露』出一张黑沉如铁的肃穆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