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你久等了,那些大臣们真是难缠……”
成璃已然是有几分迷醉了,踉踉跄跄的坐在床榻边上,伸手搂着宣瑜,在她耳边吹兰吐气道:“今夜,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?”
宣瑜任由成璃在自己耳边这般不断的撩拔着,这才将自己心中刚刚那始终不曾挥去的恐惧完全放下。
只是……
她蓦地响起,刚才黑暗中那个挟持自己的男人竟是没有酒气的?
那是不是说明他并非是宴席上的人,或者他在宴席上没有喝酒?
可是,宴席上的每个人都举杯同庆了,身边还有小太监们不断的添酒端菜,又怎么会没有人举杯呢?
一瞬间,宣瑜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的思绪,甚至都不曾注意到成璃的动作。
“啊?”
等到她被耳垂上的疼痛惊得回神后,才堪堪对上成璃从她身后捏着她下颌对上的目光。
“洞房花烛夜,你也出神么?”
成璃这醉酒的姿态,宣瑜还是第一次见,不过……
面对一个喝醉酒的人,自然是要顺着他的话来说,索性宣瑜也懒得跟他计较,只是越发放松的靠近他的胸口上娇嗔道。
“还说呢,要不是你,指不定咱们早就洞房花烛夜了呢。”
宣瑜这一句埋怨尽管是提及了过去的事情,可听在成璃的耳中倒也没有多少生气,只是带着积分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眼中的娇俏面容,早已用目光取代了双手缓缓拂过宣瑜的没一丝表情。
“你说得是,所以我们更要珍惜了。”
成璃顺势将怀里的宣瑜抱起,一个翻身,两人便齐齐滚落在身后那早已准备就绪的红浪软榻之中了。
缓缓轻晃的床幔,还有那不断流泻而出的喘息声,正喻示着里面的热情高涨。
良久后,宣瑜才透过早已昏暗的月光看着头顶上揽着自己不放的成璃,在自己不必爱恋的目光中,忍不住的凑上他的唇角。
这才在他的臂弯里寻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去,心里倒是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了。
熟料……
早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内,成璃已经得到了安白的汇报,此刻……
即便是宣瑜已经在这疲惫的夜晚中睡去,可抱着她未曾动作的成璃,却是越发深沉的眸中的神色,那是不可动摇的神色。
——
翌日。
宣瑜醒来的时候已经即将晌午了,安白扶着她前去沐浴更衣后,将早已准备好的午膳一一摆放着。
“圣上呢?”
宣瑜揉着额角,缓解着自己这睡得过头的酸痛感,想到昨晚上成璃搂着自己直到后半夜才作罢的折腾劲儿,倒是怀疑他今日哪里来的精神去上朝。
果然是,这当皇帝的事情,也并非随心所欲呢。
就在她这般想着时,安白已经将一碗糯米粥捧上后,低垂了几分眉眼的回答道。
“圣上说,今日午膳不能陪同娘娘一起了,据说是胶东那边传来了消息,圣上一直在处理呢。”
安白的声线不同往日一般充满笃定,然而宣瑜此刻还有几分混沌,竟是也未曾注意到,只是等她握着面前的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中后,才清醒几分。
末了,她转头定定的看着身边侍奉自己的安白,半晌才开口一句……
“昨晚上的事情,你可调查了么?”
虽说,这件事情自己不该多问的,但到底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,宣瑜怎么会真的不闻不问呢。
倒是安白……
再听见宣瑜这一句问话后,更加低着脑袋弯腰伏地道:“回娘娘,那几个奴才已经审问过了,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,现场也找人勘察过一遍,并未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听罢,宣瑜丝毫不觉得意外,若是那人没有几分能耐,怎么会在皇宫这乾坤殿外的偏殿回廊上最自己下手呢?
须臾,她轻蹙着一弯黛眉,几经思考后,才终是决定将自己昨晚上想到的事情开口道……
“安白,你可知道,在宴席上,或者昨夜能够前来参加宴席的人中,有谁的武功最高,且不曾饮酒么?”
宣瑜也不好直说自己发现了对方身上不曾有酒气,不然的话,岂不是要解释她怎么发现的?
那样一来,自己跟成璃之间定然又要有一场争吵或者风波了?
这可是对他们,或者他们眼下的境地十分不利的。
于是,宣瑜只好轻描淡写的提及一声,等着安白的回答。
“呃……这个嘛,奴婢不敢妄言,但……既然能被邀请前来,定然都是朝中的大臣,他么的随从都是在殿外不曾靠近,可要说是宴席之上,谁也没有饮酒的话,那……
应该不会吧,毕竟这酒杯都是小太监们亲自捧上添加的啊。”
闻声此言,安白也是一头雾水,倒是在宣瑜面前有几分喃喃自语。
见状,宣瑜只好摆摆手,不经意的接着吃自己的午膳,唯有轻声一句……
“此事你去调查吧,有了结果告诉我便是。”
宣瑜不想费尽心神,况且她已经答应了成璃,要将重点放在了后宫里,那四位妃子才是她的重点呢。
而听闻此言的安白,自当是俯身领命。
但等到宣瑜吃过了午膳后,安白接着送食盒的功夫,却是一个闪身离开了。
几个倾身而跃,足尖点地后,安白看着周围并无人跟上的行迹,渐渐往冷宫中的一座废弃宫殿内快速的跑去。
不一会儿,就推门走入,自当是渐渐听清楚了这暗无一人的内殿里,传来的拷问鞭打之声,但……
“奴婢拜见圣上。”
这堂堂院落里,却正是站着一道颀长背影。
在听见身后的动静后,成璃才从那披着墨金披风中转身,眉眼轻挑,低沉开口道。
“小瑜儿醒了么?”
听罢,安白俯身汇报道:“娘娘半个时辰前便醒了,已经梳洗过,并且用过了午膳,奴婢已经按照圣上的吩咐转告了娘娘。”
“嗯……”
成璃眉峰渐渐聚拢,喉间应声后,却是追问道:“她可曾说了什么?”
安白低垂的眼帘下满是不安,但听见这样的问话后还是据实相告道:“娘娘跟奴婢说……昨日那个贼子没有饮酒。”
聪明如安白,自然明白宣瑜话中的轻重,况且这才是根本。
话落,成璃的脸色果然更加沉重了,一双狭长眉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道殿门。
任由里面传来拷问鞭打的声音在耳边响彻,却是没有丝毫表情,若不是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早已握拳,只怕是很难看出他此刻内心翻滚不停的情绪呢。
“交待里面的人,务必要问出点什么细节来,朕……可不会放过此人。”
话落,成璃已经大步流星的转身而去,任由这披风掀起的一股股冷风,犹如打在了安白的脸上一般,吓得她满目惊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