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曦,齐越站在洛家医馆的门口,等着传话的人回来。
沈雀辞开门看见他也是有些吃惊,头发上隐隐挂了露水,应当是在门口站了许久了,等到天明才叫门。
齐焕之那样一个莽夫,倒是难得教养出来齐越这样的儿子。
见到沈雀辞时,齐越立马低头拱手行了个礼,“敢问可是洛神医的师妹,沈姑娘?”
“是我。这天色尚早,入秋露重,齐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“打扰沈姑娘了,今日辰时初家母呕血不止,昨日听家中仆人说,沈姑娘医术了得。所以齐某冒昧打扰,请沈姑娘移步为我母亲看诊。”
传闻中这齐夫人出身书香门第,不知怎的最后嫁给了齐焕之这样的莽夫,生了两个儿子,便是这齐越和前阵子横死北漠的齐大公子了。
如今看齐越这副谦谦有礼的模样,也不难想象齐夫人是怎样一个女子了。
沈雀辞点头,拿了药箱出来,门口已经有软轿候着了。伸手撩帘上轿,便往齐府而去。
或许是昨日齐府太“热闹”,今天府中的气氛都很诡异,家仆丫鬟们都行色匆匆,连眼皮都不敢往上抬一下。
齐越引着她一路进了后花园,穿宅过院到了齐夫人住的院子。走廊下密密麻麻站满了人,都是背着药箱的郎中,各个年龄的都有但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
“沈姑娘,请。”
有丫鬟推开门引沈雀辞进去,齐越则迈步跟在后面。
一进门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的中药味,齐夫人躺在床上,面色如土,没有丝毫生机。
沈雀辞放下东西,立马给她把脉,又看了看她的眼角和指甲。转身问齐越:“夫人近日可是中过毒?”
齐越有些为难,犹豫了一下才说:“是,有郎中瞧过了,说是不严重,也开了药方。”
“药方呢?”
一旁伺候的嬷嬷立马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药方递给沈雀辞,“在这呢,姑娘请看。”
沈雀辞接过药方看了看,药方没有问题,都是些化毒解表的寻常药物。只是这齐夫人并不是忧思过度,而且中毒太深的征兆。
“药方无事,可是按照药方抓的药?煎药时可是按照医嘱?服用时有无其他异状?”
平日里伺候齐夫人的嬷嬷摇头,“我们都是按照郎中说的煎药,按时按点伺候夫人服用的,没有发现什么问题。”
齐越在一旁说:“刘嬷嬷是母亲的奶嬷嬷,平日里伺候得十分尽心,断然不会出错。”
沈雀辞摇摇头,“夫人脉象虚弱无力,已经中毒太深,若是按照郎中的药方吃药,应当三两日便可痊愈。但如今呕血不止,应当是毒物发作的症状。”
药方没问题,煎药的人也没问题,那就只能是抓药的人了。
“给夫人熬完药的剩下的药渣可还在?”
刘嬷嬷立马起身,“在的在的,夫人突然呕血,所以今日的药还在厨房里温着呢,我这就去拿。”
沈雀辞叮嘱道:“所有的药渣子都要,一点也不能落下。”
嬷嬷点头,急匆匆出了房间。沈雀辞又查看了齐夫人平日的茶水,饮食,都没有发现问题。无意中抬眼看见了幔帐之上挂着的香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