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雀辞有些吃惊,洛怀仁平日里无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,稳重有礼,从未出过差错。
怎么今日见了这宋长吟,他居然如此生气?
她略有些抱歉地看着宋长吟,“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,想来可是宋公子与师兄有什么误会?”
宋长吟摇摇头,叹了口气说:“家父与洛神医有过恩怨,洛神医曾起誓此生绝不与我宋家有牵扯。但小妹命悬一线,请遍了城中大夫也是无用,不然我也不会求到这里。”
说着,宋长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又对着沈雀辞深施一礼,“我上次在齐府时,见沈姑娘医术了得,卫王爷也曾夸赞过你的医术不逊色洛神医,不知沈姑娘能否出手,救小妹一命!”
若是平时,沈雀辞肯定会出手帮宋长吟,可是偏偏这是宋长梨中毒,上次在卫王府,自己可是给了她好看的。
自己进了宋家,若是治好了还则罢了,若是治不好,说不定还会担上“故意谋害情敌”这样的闲言碎语。自己来这三清城,女郎中的身份只是个幌子,没有惹不必要的麻烦。
想了想,沈雀辞只好说:“宋公子,治病救人是医者应做的,但我与令妹有些…”她顿了顿又说:“若是治不好令妹,我怕是会被有心之人指责。”
宋长吟看出她的为难,立马说:“沈姑娘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小妹自小被娇养着,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海涵。”
沈雀辞眯起眼睛,宋家门主潜心修道,不理俗事多年。偌大的宋家就靠着宋长吟兄妹二人支撑到现在,如今看来,这个宋长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呐!
他这样说,若是沈雀辞再不出手,那就坐实了“谋害情敌”这条罪过了。
洛家医馆的沈雀辞,因为儿女情长的私人恩怨,眼睁睁看着宋家大小姐一命呜呼而无动于衷。
啧啧啧,这传出去恐怕酒楼里那些说书先生又能有新的故事可以编排了。
倒不是怕人言可畏,只是沈雀辞觉得自己和卫莲生之间既然没有郎情妾意的心思。若是让自己白白背了这么个黑锅,实在是不值当。
想了想,沈雀辞还是吩咐小画眉,准备了药箱和宋长吟一起去了宋家。
宋长梨确实是中毒了,沈雀辞看她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。
那天在卫王府见到时,那样明媚娇艳的一个女子,如今脸色铁青,双唇黑紫,躺在床上犹如一具死尸,连脉搏都微弱得不像话。
“何时发现中毒的,中毒之前又吃过或者碰过些什么?”
沈雀辞蹙着眉,一边扒开宋长梨的眼皮检查瞳孔,一边问旁边伺候的丫鬟。
丫鬟满眼泪花,“今日早起时发现的,小姐昨晚和少爷一起用的晚饭,其余便没有吃其他东西了。临睡前看了约摸半个时辰的书,然后就歇下了,并没有什么异样。”
旁边的宋长吟也接着说:“应当不是饭食的问题,家里的厨子下人都是我母亲在时便一直伺候的,没有理由只对长梨一人下毒。”
沈雀辞拔出银针,轻轻插进宋长梨的指甲里,银针很快就变黑了。
她又检查了两遍,才对宋长吟说:“我开方子,你派人去医馆抓药,准备热水,药浴泡上几个时辰便可脱险。”
宋长吟立刻派人去准备,回头看看沈雀辞依然皱着眉,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。
“沈姑娘,若是有什么不妨直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