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前下了一场大雪,沈雀辞坐在正堂拨弄着一堆中药挑拣分类。初七从后面跑出来,穿着新做的棉衣,走起路来显得有些笨拙。
“师姐,梨黛姐姐又和那个萧桓君吵起来了。”
初七嘟囔着嘴,看起来很不高兴,有些埋怨地问:“那个萧桓君,天天坐在院中什么也不做,饭菜都还要单独给他送到房间去。时不时还挑梨黛姐姐的毛病,真是不知好歹!”
沈雀辞的动作没有停,笑了笑说:“梨黛的脾气一向都是极好的。能碰上让她发火的人也是不容易。”
初七撑着脑袋想了片刻,也点头说:“也是,最近梨黛姐姐的脾气是越发暴躁了。”
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,埋怨了两句萧桓君的不好,很快就转了话题说别的事情了。
“师姐,我听小画眉说今天城中有花灯可以看,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?我最近天天跟着洛师兄念书写字,脑袋里都快成浆糊了。”
她嘟着嘴,戳着自己的脑瓜子很是严肃,似乎歪歪头,就会有浆糊洒出来似的。
沈雀辞看着今天天气也挺好,年关将至,医馆也没有人。便点了点头说:“好,三清城的新年总归是比北漠热闹的。”
刚说完,惊雨就从门后跳出来,举着手喜笑颜开地说:“看花灯要带上我!”
沈雀辞撇了她一眼,“我就知道,都是你告诉初七的。小画眉一向老实,怎么会撺掇初七看花灯去?”
眼看被人戳穿,惊雨也不狡辩,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,“主子,人生苦短啊!再说您上次说我审问那个铁人有功,这次就当是奖励了!”
不说这事儿还好,一说这事沈雀辞心里就更加憋屈。
自己带回来的那个黑衣人,惊雨带下去审问了半天才,后来才发现那是个哑巴。
不,不是天生的哑巴,是自小被人割了舌根的人。她后来才想起来,难怪那些人围攻自己和卫莲生的时候,一声不吭,直直地就奔着他们俩下杀手。
自己动手杀人的时候,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惨叫
哑巴自然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,现在还留在暗室中,每天还得多准备一份饭菜,想想实在是亏得慌!
以前在罗刹城的时候,一切有师父和麟娘打点,她从来没有觉得金银这种东西如此重要。
直到入了三清城,自己打点起这些东西来,才觉得鸡毛蒜皮,少了一分钱都不行。
“唉~”她在心里暗叹,“难道有一天,堂堂魔教门主居然也会被金钱所压制吗?”
傍晚时分,初七早早地就吃了晚饭,拉着沈雀辞和惊雨迫不及待地出了门。
年关将至的三清城热闹非凡,毕竟天子脚下,两边的街道早早挂起了红色的灯笼,到处都喜气洋洋。
初七一手提着莲花灯,一手拿着冰糖葫芦在前面蹦跶着,看什么都欢喜,什么都觉得新奇。
“主子,你看小初七多开心,天天让她跟着洛神医,把她憋坏了。”
沈雀辞看着初七的笑,心情不由自主也好了几分,人间繁华,及时行乐才是正道。
可惜…
她急忙按下自己的想法,脸上也带了几分欢快,跟着初七往前走。
除夕前的花灯是三清城最热闹的,尤其今年听说半个月前边关有蛮夷来犯,戍守边关的候将军不仅打退了蛮夷,还趁机扩展了疆域,这是举国大喜之事。
正想着,沈雀辞忽然觉得有人拽了拽她的袖中,她回过神来看见惊雨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一个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