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乞离三清城不远,若是马车赶得急,一来一回也就两天的路程。
梨黛端着药碗和热水进来,替沈雀辞换药。她背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,开始结痂了。
“主子,这伤口虽然恢复的还可以,但伤口始终太深了,以后可能会留疤。”
沈雀辞倒是不在乎,香肩半露,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洁白的肩膀上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洛师兄那里有那么多灵丹妙药,等他气消了,我再说几句好话,他出手定然是妥当的。”
说起洛怀仁,沈雀辞心里有些愧疚,忍不住叹息道:“师兄这次定然不会那么容易消气的,我也是把他气得狠了。梨黛,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?师兄待我如亲人一样好,我还对他说了那些话…”
其实沈雀辞最愧对的就是洛怀仁,本来他就是个自在闲散的郎中,开了医馆悬壶济世,可以一辈子受人尊敬,逍遥快活。
可是偏偏因为她,洛怀仁卷进这场看不见刀光血影的战争中。也是她,又把这样一个如兄如父的亲人推开了。
有时候沈雀辞会想,若她是洛怀仁,一定会很恨自己的吧。
梨黛仔细地给沈雀辞上药,嘴里也不忘安慰她,“主子也不用愧疚,您也是为了洛神医的安危着想。毕竟我们现在是活靶子,任谁都想放几支暗箭,留在医馆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“可师兄一定会觉得,我是在利用他,刚进三清城,需要容身之地和掩护的时候就找他,现在有了郡主身份就撇下他一个人了。”
沈雀辞越想越觉得头疼,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,一步行差踏错,就容易早晨不能挽回的损失。
窗外的月亮高高挂在天幕上,繁星点点,这样的夜晚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。
梨黛铺好床,一切都收拾妥当了,才对靠着窗户发呆的沈雀辞说:“夜风凉,主子还是早点歇了吧。”
“初七睡了吗?”
“睡了,白天和长义师兄闹腾了一天,晚上早早地就睡了。”
沈雀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起身把窗户关好了,突然想起什么,“初七和长义的院子是谁守着呢?”
“您放心吧,惊雨和惊风轮班守着呢。”梨黛无奈地笑了笑,又补充了一句:“这院子里是惊雷守着,萧桓君那里有我守着。还安排了四个影卫守在府中四方,整个郡主府除了下人房,都有暗卫保护着呢。”
沈雀辞点点头,揉了揉眼睛说:“我这眼皮总是跳,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什么事似的。”
“您多虑了,早点睡吧,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和萧家的门主一起去北乞吗,一来一回也要两三天,回来之后还要入宫谢恩呢。”
听着梨黛絮絮叨叨说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,沈雀辞觉得脑袋更沉了,缩进被窝里开始犯迷糊。
天交子夜,更夫敲过了三更锣,沈雀辞被吵醒了,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哭声!
她立马坐了起来,一掀幔帐喊了一句:“惊雷!”
黑暗中有个声音在她身边不远处回答:“主子,我在。”
“你听到了吗?有哭声?”
空荡荡的房间里静默了片刻,惊雷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没有啊,主子你是不是做梦了?”
沈雀辞摇摇头,她很清醒自己绝对不是做梦,她闭上眼睛又听了片刻,的确什么也没有听到。
“是不是萧家那个小女娃饿了?以前初七不也经常大半夜饿哭了吗。”
“不是,是很惨很凄厉的哭声,我听得很清楚,绝对不是那个小女娃儿能哭出来的声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