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莲生却不怎么笑得出来,再可爱又如何,他们之间终究不会有什么兄弟情深,最有可能的就是直接或间接死在对方手下。
与其到那个时候撕破脸皮,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这一层虚伪的脸皮比较好。
沈雀辞也看出了他的担忧,“今日宴会上他们为难你了吧?”
“意料之中的事情,没什么意思。”卫莲生往后一仰,靠在软软的圈枕上,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有些出神。
如今他的情况很艰难,皇帝暗暗打压着他,楼兰的“家人”也会处处针对,真可谓是腹背受敌。
想到此处卫莲生心中更加郁闷,端起酒杯就要喝,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按住了。
沈雀辞皱着眉说:“王爷不能再饮酒了。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靠喝酒能解决的。”
“我只是不明白,他们为什么要逼我。你看卫褚星还那么小,司马家族为他谋利所以想杀死我。如果我不想被杀,我最后只有可能杀了卫褚星…”
他不想手足相残,他可以从宁帝手中夺权,却不想从自己兄弟手中夺权。
“楼兰皇还未立储,一切都是未知的。司马沛虽然有意想杀你,但你毕竟身处宁国,皇帝不会坐视不管。毕竟你若是死在宁国,那皇帝也不好交代。”
“呵呵…”卫莲生苦笑,挥手道:“皇帝今日留了司马沛留宿宫中,与他对弈。说不定明日他就是司马沛的盟友了。”
沈雀辞从未看过卫莲生这般落寞的样子,心里忍不住有些心酸。
宁国百姓心中皎皎君子如玉般的人物,世人都羡艳他的出身和才气,如今面对兄弟,面对故乡,竟也如此忧愁落寞。
晚上的河面映着两岸的灯火,显出这个人世间烟火气十足。过往的人们偶尔驻足欣赏,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。
沈雀辞感叹一句,“虽然宁帝心思深不可测,但少年帝王接过祖辈的江山打理得很好,在百姓心中,他是个好皇帝。”
可是盛世背后总有黑暗,有数不清的人死在权谋斗争的漩涡里。市井百姓不知道那样残忍的血腥战场,就隐藏在他们深深敬畏的皇宫之中。
“楼兰的使臣大部队估计还有两日就能入城了,据卫褚星说,这次他们会呆到夏初才会回程。”
“夏初?怎么这么久?”沈雀辞有些疑惑,但看到卫莲生的眼神,突然就想明白了。
夏初,还有两个月。
司马沛此一行是楼兰皇派来恭贺卫莲生大婚的,他们自然要呆到婚礼之后才会回去。
沈雀辞有些怔愣,没想到半年之期如此快,她与卫莲生的婚礼就这么近了?
“他们来也并不全是坏事,楼兰使臣在等我大婚,那皇上自然不会再派我随军出战西廊国。说不定西廊那边趁此机会,派来使臣谈判两国疆土分界事宜,战与不战还未可知。”
他轻轻说着,脸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平静,只是眼神中还是有些忧色。
“只是本王担心,这两个月的时间会比战场上还要热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