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庞什么山?都考上了青藤园?那我们云起跟他打的赌岂不是要输了?”
“输了怕个甚,不就是一文钱?!”四姨娘笑着说道。
“对啊对啊,就是一文钱而已。庞家赢我一文钱,也不嫌羞的慌。”五姨娘也附声道。
二姨娘笑道:“明儿个我们就用八大大轿,抬着这一文钱给庞家送过去!明明是可以赌赢溢彩堂的赌局,庞家儿子却只赢了一文钱,当真是傻到家了!”
“对对对,就这样羞辱羞辱他!”
潘移石根本吃不下一口饭,听着听着便愤怒地甩了筷子。
啪!
这一举动,无疑让饭桌上的家人惊讶不已。
“呦,老爷子,您今个是怎么了,如此大动肝火?”二姨娘稍一横眉,『露』出白眼瞥了一眼潘移石,略带怪气地说道。
潘移石冷笑了一声,说道:“玉冷,还有你们几个,不要以为你爹是朝中大员,你就真的可以在这里为非作歹。这里是潘家,只姓潘!”
三姨娘脸上顿时有了怒『色』,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,尖声问道:“老爷,我们做错了什么您尽管指出来?不要这样凭空污人清白!有本事,您就说出来!”
潘云起紧咬着牙关,深低着头,手中的筷子已经捏断。
潘移石冷笑了几声,说道:“呵!我可真是血口!今天这饭,不吃了!”
二姨娘鼻子中发出了冷哼,三姨娘也冷眼瞧着,四姨娘则看着两位大姐,五姨娘则偷瞄了一下潘云起。
今晚的家宴,又是这样不欢而散。
……
潘移石像是根枯木一样挺立在书房的窗前,有些斑白的两鬓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上了许多,然而还是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英俊的模样。他的儿子潘云起,也是很好地继承了这一点。
听到了敲门声,潘移石静了很长一会,才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
潘云起恭敬地立在房子中间,低着头。
潘移石突然转身,横跨一大步,抡起胳膊,给了潘云起一大巴掌。
啪!
比父亲瘦弱几分的潘云起当即被抽倒在地,嘴角上有了鲜血,让他那原本白皙的脸变成了苍白。
潘移石浑身都在颤抖,唯有咬牙才能忍住几分。
潘云起看着父亲,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“云起,我们潘家,溢彩堂,完了。”潘移石说完这句话,就彻底忍不住,整个人都像是筛子一样抖了起来。
潘云起赶忙抱起父亲,将其放在椅子上,掐了一会人中,又灌了一壶热茶,才让父亲稍有起『色』。
潘移石好像一下子老了,他看着半边脸都被自己给抽肿的儿子,心疼道:“云起,你长的很像你娘,为父真的舍不得,但为父实在是恨啊!”
“父亲,儿子知道错了。”
“你不如庞旧山,不要再跟他斗了。”
潘云起忽然抬头,看着父亲,声音逐渐激动起来:“父亲!庞知行时日无多,庞旧山还未成人,这样的机会再也等不到了,吞并煊赫门是我们唯一的出路!父亲!我们溢彩堂这些年早就被那几个狼心狗肺的官员给吸的一干二净,要是我们再不谋出路,真的就亡了!”
潘移石闭了闭眼睛,无奈说道:“大厦将倾,一人之力太了,云起,你要早想想退路,明哲保身,给我潘家留下根。”
潘云起愤而说道:“父亲!我们只有吞了煊赫门这一条路!”
潘移石拍着椅子斥道:“名声输了,还有什么?你拿什么跟人家斗!”
“我跟庞旧山争了这么多年,我虽然确实处处不如他,但我还不知道他有几分斤两?他确实有才干,在商道上也很有天赋,但是这不足以撑着他进了青藤园!他又有什么能力登上青藤园榜首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潘移石眼睛里突然有了希望。
“倘若他庞旧山考入青藤园我能接受,但是他考榜首绝对不可能!我怀疑庞旧山作弊!否则他凭什么信誓旦旦地跟我打赌?既然他考了青藤园榜首,我相信不久后,他就会『露』出马脚来的!一旦这事被揭穿,他庞旧山,煊赫门,就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