鞭炮响毕,宴席开始。各桌皆是山珍海味,瓶里全是琼浆美酒。
妖族们生性贪吃,纷飞敞开肚皮,狂吃海喝,生怕喂不饱自己的五脏庙。
表演台上笙箫作响,琴琶清冽,一群衣着暴露的艳丽女妖,开始妖媚起舞。这些都是猪油粑特意安排的,他说酒色财气,只有这样,酒席的气才能持续活跃!
觥筹交错,把酒盏杯,酒桌上自然少不了称兄道弟,吹牛装逼。
“想当初我拜师学艺,那可叫惨!跟了师父二十年,每天只够吃饱饭,谈女朋友的钱都没。”
“我跟师更惨,什么脏活累活都做,空调排水口堵了,叫我用嘴吹……”
“所以妖术还是祖传的好啊!父子相传不藏私,也不折磨儿子。”
猪小龙隔壁桌的中年妖族虽然不是禾县最权贵者,但也是代表各自家族长辈前来赴宴。他们边吃边说,唠叨着自己的拜师经历,简直成了比惨大会,最后无不面带泪容。
猪小龙心里一阵后怕,自己不被公羊平待见,只怕以后的学艺历程会比这些妖族更惨。
这几个中年妖族微醺半醉,觉得吹得不过瘾,勾肩搭背地拿起酒瓶子,走到猪小龙身边信誓旦旦保证:“猪贤侄莫怕,以后你师父敢怠慢你,我们绝对教训他!”
“是的,贤侄你就放心吧!”
“对了贤侄,你师父哪门哪派,叫啥名字呀?”
“大一统,公羊平。”猪小龙放下筷子,老实回答。
“来一桶?咋不叫康师傅呢?”这几只妖族哈哈讪笑,陡然反应过来,脸色瞬间发白,一双眼珠子瞪着差点掉出来了,“大……大……大一统?”
公羊平与猪油粑亦坐在席上,同席的还有朱葛婴、熊教育局长、呼岩家的家老以及禾县县长的秘书。
公羊平吊打过呼岩厚土,所以呼岩家的家老一声不吭,只顾埋头吃喝。
熊局长遭了公羊平的下马威,不敢多语,偶尔与猪油粑、朱葛婴小酌两杯,亦是不敢与公羊平对饮。
猪油粑在酒桌上一直做和事佬,谈笑风生,四处敬酒,力图缓和气氛,但这几只醉酒的妖族突兀出现,不经意地令气氛再次尴尬起来。
朱葛婴与呼岩家家老偷瞟公羊平,眼里尽是深深笑意。
猪油粑见状,对这几只妖族厉声训斥:“喝多了就别来显摆,自己丢脸是小,抹黑家里长辈是大!还不快回去?”
回去继续喝酒还是回去离开这儿,就看这几个妖族自己选择了。
这几只听了不敢多留,抱头鼠窜地离开酒店。
呼岩家的家老见猪油粑替公羊平圆场,心中略略不满,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:“猪总心思机敏,处事果断,不愧能与鼠子强做买卖。”
“兄台谬赞,几个后生酒后戏言,我们做长辈的自然得教育一下。”猪油粑不敢得罪呼岩家,自然挑漂亮话讲。
“听说令郎最近要打离婚官司,不知请了哪位律师?”禾县县长的秘书是一只鹤妖,人身鹤首,脚蹼依旧,双翼虽然化为胳膊,但长满长长浓密的羽毛。
他西装革履,羽翎雪白,冠喙火红,长脖长足,当真妖中帅哥,鹤中美男。
鹤秘书不想酒桌气氛太明争暗斗,便不动声色地帮猪油粑转移话题。
猪油粑心领神会,礼貌回答:“有劳鹤秘书费心,这些皆由内子操办。如果鹤秘书是有信得过的好律师,还请告知一声。猪某定当重谢。”
鹤妖爽朗笑道:“我在聘任县长秘书前有过几年律师经验。猪总若是信得过我,可以聘我。”
猪油粑连忙摆手,憨笑道:“鹤秘书好意猪某心领了。你身居要职,我怕耽误了你禾县长的工作。”
“猪总不用担心,这也是县长的意思。”鹤妖说到最后颔首微笑,若有所指。旁坐的朱葛婴与呼岩家家老则是微微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