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靠衣装，佛靠金装。

傩古风靠口罩……

因为他的相貌实在太可怕了，貌若恶鬼，狰狞丑陋，戴上医疗口罩是他装扮最佳的选择，既能遮丑，也能多一分大医精诚，杏林高手的风采。

开完会，吩咐完大小琐事，傩古风脚步轻快地走出会议室，发现一只身穿白色病服的耄耋鼠妖，挂着吊针，搀扶着拐杖，坐在走廊靠椅上，怔怔出神。

他不是别人，而是大病初愈的鼠太公。

“你玩脱了……咳咳……”鼠太公捂嘴咳嗽，转头看向傩古风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傩古风黑色的双眉间凝成了川字。

“上次你诱使他杀我，他果断拒绝。当时我就知道他不简单。这种定力，哪怕是子强也办不到。如今他拜师公羊平，日后绝非池中之物。你和他结梁子，只怕以后凶多吉少。”

鼠太公嘴角抽搐，带动苍白的胡须微微发抖：“我是个快死的光杆司令，手下众叛亲离，儿孙还反捅我一刀。报不了仇，也解不了恨，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看着。可你不同，你年轻，有抱负，有梦想。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族去得罪他？大不了多等几个月，冬至再买一个。”

傩古风扯下口罩，露出丑脸，咧嘴笑道：“你胆子太小了，这样疑神疑鬼会活的很累的。”

鼠太公叹了一口气：“正是因为我胆小谨慎，所以我才活了一百岁。”

傩古风不以为然：“让你活到一百岁的是我的妖术与科学试验，不是你的大道理。”

“我要出院，我不想留在这里陪葬。我要远离禾县，走得越远越好。”鼠太公无力辩驳，只能退而求其次，妄图保全自己。

傩古风笑意更浓，拉着鼠太公的胳膊，亲切道：“别乱想，你是我的试验品，我不会让你死的。走，我们一起进去试验室，让你观摩观摩我伟大的妖术试验。”

不等鼠太公开口，他就半挟半扶着带着鼠太公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。手掌轻拍茶几，办公室立即轻微晃动，整间房平稳下沉。

等到办公室门洞开，地下试验室引入眼帘。

空调的温度刚好，白炽灯的亮度正佳，病床上的试验体精神状态也不错，没有发疯，也没有恐惧，个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，像是在发痴犯傻。

整张画面安静而诡异，像是无声的抗议，沉默的反对。

傩古风挽着鼠太公的胳膊，仿佛走红地毯的明星，自信自豪，脸上挂满了欣喜和兴奋。

进入单独的手术室，只见里面满房鲜血，到处断肢碎肉，墙边玻璃试管里存放着福尔马林里侵泡的各种内脏器官。

冷冻柜里，数十个大脑行行排列，像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核桃，有的比芝麻还小，有的比篮球还大。

“这些都是你杀的？”鼠太公第一次来这里，不禁毛骨悚然，双腿腿软。如果不是傩古风夹着他的手臂，他很可能会跪倒在地。

“有的是买的，科研嘛。”傩古风回答的很随意。

“那颗心脏是谁的？”鼠太公指向一个试管里巨大的心脏，甲壳虫小汽车大小，因为长年浸泡在福尔马林里，已经开始发白发灰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凝固油。

“蓝鲸的。你们几个把这里打扫干净！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？”傩古风一边呵斥树桩小妖，一边回答鼠太公：“今天他们生剖了一头活牛，没有处理好，所以试验室有点脏。”

试验室的试验台上，徐倩已经被打了全麻，睡得死猪一般。另一个试验台躺着一只半米长的大白鼠，身体已有人样，但两只前爪却鼠爪，瘦如甘蔗，尖锐锋利。

“未化妖？”鼠太公轻声惊呼。

“是。”傩古风淡定点头。

“你要做什么试验？”

“提高化妖率试验。”

“怎么做？”

“截肢！把人类的双手移植给未化妖，没效果就把未化妖的头颅移植到人类身上。”

鼠太公哑然。

呆头呆脑的树桩小妖们早就把手术工具消毒干净摆好，但傩古风还是一丝不苟地做术前工具检查。

把枯枝般的头发扎在脑后，穿好手术服，戴好手术手套、手术手套，傩古风拿起一个医用电动骨钻，按动开关，钻头螺旋，滋滋电钻声响起，确认其安全可用后，轻轻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