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上雪在录音里说的那一番话特别长，但是一字一句都被清晰地录了下来。

——是我花钱雇你的室友做的这一切，可是你有证据吗？

——你只有那个替死鬼室友的证据。

——你去跟爸妈说，跟警察说，有谁会信你说的话？

整个客厅内如死寂一般沉静。

罗秀岚的眼睛都直了，下意识地眨了下眼，盈满眼眶的泪水啪嗒落到桌子上，喃喃道：“上雪……是上雪把艾希弄瞎的……是上雪……”

录音虽然已经停止，但方才江上雪说过的话依旧如魔音穿脑，在她的耳畔不断回荡。

像是在取笑她作为一个母亲而言有多么讽刺。

多可笑，明明下午在医院，她质问她，艾希的眼睛是不是你弄瞎的。

她一向乖巧伶俐的女儿一口否决，并说绝不会做出任何危及艾希性命的事。

到底为什么会这样……

罗秀岚只觉得整颗心都浸泡在了冰冷的池水中，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江上雪。

她骤然响起，当初艾希的在医院的时候，医生说艾希再也看不见了，不能再做角膜移植手术。

那个时候作为母亲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心碎。

江御川和江路平又不在身旁，她泪眼汪汪地对上雪说，怎么办，你妹妹再也看不见了……

当时上雪的回答让她多少有了慰藉。

上雪说，她会做艾希的眼睛，陪她度过黑暗。

其实罗秀岚也不指望江上雪真的能时时刻刻都陪在艾希的身边。

而且从两个人平时相处上来看，关系其实并不算好。

几乎都不怎么说话。

但听到上雪能这么说，罗秀岚还是会觉得很窝心。

她甚至十分庆幸，好在还有上雪在。

她和艾希都是女孩子，平时有什么不方便的，也能搭把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