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纪棠今日穿着一身墨色银边广袖锦袍,前襟与衣摆处都绣有蛟龙暗纹,腰间束带通体乌墨,唯有环扣处晶润剔透,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,价值万金。
叶纪棠斜倚在门边,一头如墨长发被尽数挽入白玉发冠之中。他眼皮有些薄,更显的凤眼狭长,睫毛精致纤长,唇色浅淡微薄,可骨相生的极好,清俊分明,便生生的将那股子女气冲了个精光。
叶纪棠看着向挽清的反应,微微挑眉:“你认识本王?”
眉眼一动间,便是无边风姿,盛满天星河。
向挽清死死的盯着来人,内心无人处翻起的是滔天巨浪。
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前世自己死后的那段时间,或许是怨念太重,她死后魂魄曾在皇城上空萦绕过一段时间,于是她亲眼看见,眼前这个人,执掌大军踏破宫门,将叶青临踩在脚下践踏如泥。
七皇子、晋谦王——叶纪棠。
虽然今日的他与当日一身银色盔甲,满面冰霜凤目含煞,如同踏尸山血海而来的样子大为不同。
但向挽清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,这样风姿容貌,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人来。
叶纪棠见她没有反应,右手玉扇在左掌心中轻拍,玉扇扇柄晶润如玉,不知是何材质做成,却仍不及他手指白皙纤长,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光晕,如同最上好的和氏白玉璧,不染尘埃,不落世俗。
向挽清勉强收敛了自己的震惊:“臣女有幸于祭年节上见过晋谦王一次。”
叶纪棠阖首。
向挽清见他不做深纠,轻出一口气,祭年节君民同乐,参与之人不知几何,叶纪棠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在撒谎。
外面忽然有脚步响起,向挽清脸色一变,叶纪棠的出现对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,一时间竟忘了时间,自己只让洛凡拦住叶青临半炷香的时间,如今出去只怕和叶青临撞个正着。
更何况,此刻屋内还有一个叶纪棠在。
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,向挽清顾不得许多,狠狠一咬牙道:“王爷帮我。”
叶纪棠眼光一转就知道向挽清在打什么主意,有些惊讶于她说出这话的坦然自若:“外面那可是我三哥,本王为何要与你一起害他?”
事到如今,向挽清也顾不得许多:“就因为外面是叶青临,所以你才要帮我。”
叶纪棠一直挂在脸上的,慵懒的笑意渐渐褪去,凤眸里第一次带着探究望向对面的女子。
少女身量还未张开,脸上仍旧挂着稚意,鼻子尖尖的挺着,胜雪肤色更衬得她唇色红嫩,可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眸沉沉,明明只穿着一身素白里衣,却如同身着凤袍站在那金殿之上,贵不可言。
叶青临有些急躁,方才向洛凡突然拦住他,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,却都是些废话,若不是看在他是宜安郡主的儿子,只怕他早就甩袖走人了。
好不容易打发了向洛凡,也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,他怕耽误计划,匆匆而来猛地推开门,房中空荡荡无人,唯有床上有人影晃动,隐约能见雪白肌肤。
他面色一变,低声呵斥道:“向挽清,你在做什么。”
床上女子声音悲泣缠绵,殷殷如同渴望:“三皇子殿下……”
叶青临心知不妙,转身想要离开,可房中芬香扑鼻而来,他身子竟不受控制的往床边而去。
而此刻,躲在横梁之上的向挽清望着下方的情景,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,她原本的计划里,此刻她早就已经离开,可因为叶纪棠突然出现,却逼得她不得不亲眼看着这一幕红帐翻滚,最主要的是,她如今还是被搂在叶纪棠怀中。
男子身量高大,将她完完全全的覆在怀中,向挽清能清楚地闻到那奇异的香味,清冷如同雪山之巅却又浓郁如同万花盛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