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朔宇匆匆赶到知雨阁的时候,曲亦宸正在九层看书,见到他来,正想习惯性的阴阳怪气上两句,就见他神色凝重,便也收起玩笑意味,问到:“怎么了?”
“传信给七哥,就说北汉之事可能有三哥在其中作祟,让他万事小心。”
曲亦宸当即冷了脸:“你收到什么消息了?”
叶朔宇便把向挽清听到的话又转述了一遍:“我不知道他为何提到我母妃,但他提到北汉,七哥又正好去了北汉,若说其中没有联系,我不信。”
曲亦宸:“可阁主这次去北汉不是因为……你说其中有叶青临的手笔,这怎么可能呢?”
叶朔宇面寒如冰,哪还有半分常有的纨绔气息,他捏着宽袖,沉声道:“我当然也希望是猜错了,可万一是真的呢,在北汉我们的势力不如金银楼,这次七哥孤身前去,谨慎一些总不会错。”
曲亦宸也不是个拖沓的人,当机立断道:“好,我立刻给阁主传信。”
叶朔宇颔首。
曲亦宸立刻写了字条绑在信鸽之上,那信鸽双脚竟是赤红之色,看起来极为不同,此刻“咕咕”两声,展翅离开。
叶朔宇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,只不过心中那种阴翳的感觉却仍然挥之不去。
金银楼九层,除了叶纪棠三人,旁人若无召是不准踏上来的。所以这边事情方落,那边就有人立在八楼楼梯口躬身道:“二阁主,有贵客至。”
向挽清在三楼没等多久,就看到了一袭月白长衫的曲亦宸翩然而至,她有一瞬间的惊讶,然后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福:“之前二阁主带医老来为苏公子医治,挽清还未曾谢过二阁主。”
曲亦宸一进来就看到方才叶朔宇提到过,如今正别在向挽清腰上随着她动作微微晃动的白玉玉穗,眼皮子猛的一跳,下意识的就躲开她这一礼。
笑话,阁主连这个都送出去了,他还敢受她一礼,岂不是上赶着找死?
向挽清被他这有些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愣:“曲阁主这是?”
曲亦宸打个哈哈:“小事小事,不知清乐县主这次来,是又要卖什么东西给我知雨阁吗?”
向挽清听见他提到这话,便也不再去想方才的事情:“不是卖,是买,不过算是笔小买卖,没想到二阁主会来。”所以方才才会惊讶。
曲亦宸笑笑,习惯性的就要为向挽清斟茶,结果手刚摸上那茶壶,就忽然想起上次自己为她泡茶之后,叶纪棠那惨无人道的“折磨”,火炉熏得温热的房间内,他竟生生吓出了一个寒颤。
向挽清:“曲阁主?”她总觉得这次见面,这个曲阁主有些怪怪的。若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他虽满面春风客客气气,但总是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倨傲。
但现在的曲阁主,向挽清总觉得他有些……小心翼翼?
向挽清摇了摇头,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。
曲亦宸好不容易把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从脑子里驱散,才开口道:“开门都是客,不分大小,不分大小。”
“不知清乐县主想买什么?”
“向铭熠的生平。”
“向铭熠?你堂弟?”
向挽清阖首:“我要的不是那种粗略的生平,而是从他出生起到现在,都见过什么人,与哪些人交好,发生过什么,事无巨细,都要。”
向挽清想要搞清楚向铭熠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,首先就要清楚他都和哪些人有过接触,这些年都发生过什么,知道这些她才能更好的逐一排查,找出那最终的问题。
所以在询问似龙兽无果之后,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知雨阁买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