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挽清匆匆赶到宜安郡主府的时候,守在大门口的管家一见到她,就跟见了救星似得两眼发光,忙不迭的就要行礼。
向挽清一摆手免了他的礼:“边走边说。”
那管家就跟在她身后一脸为难。
其实这事与向挽清还确实有些关系,自从十六那日向锦易的消息传出来,向横又被带走之后,向挽清就派人与宜安郡主递了个话。
她怕向洛凡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太过担心,又怕他仗着平日皇帝宠爱就贸贸然入宫为向府求亲,到时候惹怒陛下,便让宜安郡主想办法,瞒住向洛凡这些消息。
宜安郡主也觉得向挽清的考虑有所道理,想来想去要瞒这么长时间,索性就装了病,勒着向洛凡在她床前伺候,不让他出去。
这一瞒倒也瞒了过去,只不过如今向家看起来已经暂时无事,宜安郡主也就将事情都说了,谁能想到向洛凡当即就发了大火。
宜安郡主与向冽也是实在没办法了,想着他从小就最听向挽清的话,这才派人去请了她来。
向挽清眉头皱的极紧,一路快步走过去,远远的就瞧见宜安郡主与向冽二人站在向洛凡院子门口。
宜安郡主虽然性子清冷,但她自小失母,虽然在太后膝下长大,依然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,所以自从生了向洛凡之后,便想着自己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在感受这些苦,这么多年来,几乎是无有不一。
所幸向洛凡虽然有些爱玩,但孝顺懂事,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,母子两这么多年,还是第一次爆发这么大的矛盾。
或者换句话说,是向洛凡单方面的爆发矛盾。
宜安郡主见到向挽清之前,显然已经哭过一场了,眼眶红红的靠在向冽怀里。
向挽清觉得此事毕竟是因为她兄长与父亲才有,又是自己劝宜安郡主瞒着向洛凡,如今平白无故的害的他们这样,心里总有些愧疚。
宜安郡主看出向挽清的意思,有些无奈叹了口气:“当初虽是你递话在先,但也是我同意了的,怪不得你,不用自责。”
“只是我没想到,洛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”宜安郡主或许是又想起了方才不好的一些事情,眼眶里的雾气又浓了浓,“如今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,也不准人进去,就算是生气至少也要吃点东西吧。”
“挽清,你去劝劝他,可好。”
向挽清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,这么多年来,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清冷孤高的宜安郡主这副伤心的神情,心里也颇为不是滋味。
可怜天下慈母心。
向挽清一个人走进那院子的时候,才知道宜安郡主方才说的“那么大反应”还真是一个字都没有错。
价值千金的歙砚也好,难得一见的白玉奔马像也罢,向挽清粗粗望去类似这种的便至少有十指之数,更遑论其他。
原本精心打理的院落如今满是狼藉,向挽清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,继续往房间里去。
或许是听到她的脚步,里面又砸出来一个镇纸,伴着向洛凡恼怒的声音:“滚出去!”
那镇纸来势汹汹,所幸准头该是不太好,没有碰到向挽清,直直擦过她身边落在院子外面。
向挽清没说话,继续往里走了两步,就看到了在角落里抱膝而坐的向洛凡,从向挽清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,小小的缩成一团,和小时候每次闹脾气一模一样。
向挽清就心软的不行。
向洛凡许是听到脚步声不仅没有远去,反而越来越近,转头狠狠道:“我让你滚你听不见……”
语气极为狠戾的开口,在看清来人的时候眼中的怒意瞬间转变成茫然,然后就是慌张:“姐姐,刚才的镇纸没有伤到你吧。”
他几乎是仓皇的起身,有些小心的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