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?
向挽清觉得一点也不如何。
她指节微曲,顶在眉心微微用力,深吸一口气,抬眼望向向锦易,颇有些豁出去的意思在里面:“兄长,我和你说件事。”
向锦易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严肃的表情,下意识的微微坐直了身子:“你说。”
向挽清思索了一下究竟该如何开口,但是想了想,竟然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说法来,索性就直接道:“我和叶纪棠,在一起了。”
向锦易极为明显的一怔:“在一起?”
向挽清:“我心悦他,他亦是。”
向锦易没说话,深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在消化这件事所带来的震撼。
向挽清就坐在他对面,双手置于腿上,等他的反应。
向锦易:“你知不知道……他有心爱之人,我回府之时曾说,他深夜赶路回去见那女子……”
向锦易看着向挽清素白的小脸,脑海中忽然如长电破空划过:“所以他那日深夜所见女子,是你?!”
向挽清觉得自己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,都没见过自己一向冷静自持的兄长,脸上出现这样又似震惊又似无言的表情。
向挽清点头。
向锦易觉得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斥责向挽清竟与男子私下定情,还是他们二人深夜私会,亦或是……反思自己当初叶纪棠在自己面前说出那句“先走一步”的时候,竟然没有察觉到异样。
向锦易:“多久了,说仔细些。”
向挽清就垂头,仔仔细细的讲了。
当然,类似于是在给叶青临下药之后见了第一面,还在横梁上看了一幕活春宫之类的事情,自然是含糊带过的。
可光是这样,向锦易听着都已经忍不住眉心乱跳。
“所以,晋谦王会出现在边境,是因为他原本就要去北汉,但是为了不让你担心,三皇子和亲之事除了你还有他的手笔?”
向挽清点头:“那金丝蝉衣和宝剑,其实是叶纪棠送你的,我刚开始也不知道,是你出事之后,叶朔宇才告诉我的。”
向锦易见她与自己摊牌之后,极为自然的直呼这几人的大名,忍不住扶额。
他之前还怀疑叶纪棠是与东华勾结,才会提前准备,甚至还想了许多可能性,谁知事情会朝着一个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。
向锦易回过神来,神情严肃的看着向挽清:“清清,你对叶纪棠可是真心?”
向挽清就笑,眼里闪着罕见的柔和:“自然。”
向锦易又问:“那他对你……”
“兄长。”向挽清打断他的话,“你觉得呢。”
向锦易就不说话了,若说叶纪棠为向挽清做了那么多事,都称不上真心,这世上只怕也是没有真心二字可言。
“这样也好,你与他在一起,日后我向家辅佐他登基,倒也不会再有顾虑。”
向挽清却摇了摇头,她虽然没有和叶纪棠谈过这些事情,但她总觉得,他实际上对于那个冷冰冰的位置,是没什么兴致的,否则以知雨阁为辅,再以他自己的智谋,这朝堂之上只怕早就没有了与之抗衡之人。
向挽清刚开始以为他是做了一个纨绔的模样给世人看,却不曾想他竟真的不曾插手朝堂一切事务。
可是,向挽清又想起前世的时候,她死后浮在半空之上,叶纪棠银甲长剑,凤眸含煞,身后是望不到尽头,不知几何的大军。
他摧枯拉朽的一路碾压,直到叶青临的血溅了他满脸,他望着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,目光中满是向挽清看不懂的神色。
向挽清就又觉得叶纪棠或许还是想要那把椅子的。
向锦易或许是明白了她的顾虑,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:“好了,这些事情,哥哥会和他谈。”
他有些感慨,原来印象中还小小软软一团的妹妹,一眨眼的功夫,竟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。
向挽清点头,起身要送她出去,就见向锦易忽然想到什么似得:“你们两的事情我知道了,等回去之后我会和母亲说,在此之前,你先不要告诉别人了,尤其是苏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