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洛凡从来没有在向挽清面前,近乎这般发脾气似得说话,他话刚一出口的瞬间,就有些懊恼:“姐姐,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……我只是不明白,我只是担心你,我……我怕你出事。”
少年的眼眶红红洇出一片醉色,脸上的焦躁不安尚未褪去,就又浮现一抹慌张自责。
向挽清有些无奈,又有些心疼:“姐姐明白你的心情。”
少年的眸子明亮而清澈,里面满是不曾掩盖的关心,向挽清想了想,才斟酌着开口:“姐姐做过一个梦,梦里……司琴因我而死,姐姐醒来的时候,哭湿了一大片枕巾,真的很难过。”
向洛凡仍是不解,有些固执的开口:“可那只是一个梦。”
向挽清看着他,语调不明,不知是在说给向洛凡,还是叶纪棠,亦或是……她自己。
“那如果……不是一个梦呢?”
叶纪棠原本温和的眼神猛的一顿,不知想到什么,目光之中竟是连他都无法掩饰的一抹震惊之意。
可惜向挽清没有回头。
归舟回来的时候,向挽清只觉得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他,不是指衣衫样貌,而是那种从未有过的,发自心底的颓丧与绝望。
向来冷峻肃然的男子,如今却是满脸满眼的疲惫与无措。
那个时候叶纪棠与向洛凡已经离开去做了准备,归舟回来的时候,向挽清只和他说了一句话:“去问问叶纪棠,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。”
归舟久久无语,最后跪在向挽清房前磕了三个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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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郊荒桥,其实是一处湖泊,后来这条湖水干涸,便成了一个光零零的窟窿,连带着原本湖上长桥也成了一座荒桥。
也因为此处原本是湖泊,所以并没有张什么草木,一眼望去,能看到四周所发生的一切。
向挽清到的时候,荒桥之上已经有了两个人影。
一个黑袍蒙面看不清面容身形,一个发髻散乱,被绑了手脚随意丢在地上。
司琴看到向挽清的时候,原本有些涣散的双目猛的瞪大,整个人开始疯狂的挣扎扭曲起来,想说些什么,可却因为嘴巴被布条堵住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来。
那黑袍人或许也不曾料到向挽清竟真的会准时到来,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些惊讶:“向挽清,你竟然真的一个人来了。”
她一把抓起地上的司琴,将她整个人挡在自己面前,右手匕首横在她脖间:“看来这个小小的侍女,我还真是抓对了。”
司琴却浑然不顾那匕首,疯狂摇头,嘴里“呜噎”不停,即便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,也能猜出她是在让向挽清尽快离开此地,不要管她。
黑袍人或许是没想到司琴竟然这么不怕死,被匕首抵着喉咙还敢这样不管不顾,即便立刻收手,司琴脖子上也多了一条血痕。
所幸看着不深,想来没有致命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