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桓被向挽清这句不轻不重的话一噎,狠狠咬牙。
若是换了旁人,就算是向横他也不怕,因为他知道他们绝对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,唯独向挽清……到了如今的地步,她脸上竟还挂着浅淡温润的笑意,可就是如此,向横才愈发胆寒。
说来好笑,比起向横,他甚至更害怕与向挽清对上,至少向横尚且会顾忌多年感情。但是向挽清看似端庄淑和,实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,发起疯来更是什么亲情脸面在她面前都没有用,再说他们之间早已经撕破了脸。
场面有一瞬间的诡异寂静,唯有一边重锤一下下落在墙上的声音轰在在场所有人耳边,墙体便是再坚固,也受不住这样连绵的重击。
终于不知在第几次重锤落下的瞬间,有一块早就摇摇欲坠的墙体终于受不住这般打击,轰然坍塌下一块豁口。
打开一个缺口之后,砸墙的进度就瞬间加快起来,每一锤落下的时候都能多多少少带落不少石块。
不过转眼的时间,那原本不过方容一人通过的洞口,就已经扩大到了一丈长宽,露出府内小桥流水的景色,与这一地狼藉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够了!”向挽宁今日作为被送聘的女子,按照礼仪只需在房内安坐即可,只是这里动静实在是太大,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她,谁知匆匆出来一看,事情竟已经发展到了如今地步。
向挽清:“妹妹站的远些,若是溅起来的石块划花了妹妹的脸,豫南王岂不是要心疼坏了。”
向挽宁眼神忌惮:“姐姐还是住手吧,如今万国朝会,莫要因为你我恩怨让他国看了笑话。”
向挽宁不愧是向挽宁,即便事到如今,竟依旧保持着几分冷静,如今更是一开口,就将两方的恩怨就提高到了南朝与在诸国面前形象的高度。
要是向挽清不收手,反倒是她不顾全大局了一般。
向挽清挑眉,向来温婉的面容,如今竟也染上几分恣意邪气:“妹妹这说的哪里话,我动手之前可是问过左司马夫人的,是她亲口所说‘不过一堵墙罢了’,也是她亲口同意,这我才动手的。再说了,诸国使臣如今都心寄万国朝会之上的比试,又哪有心思管我们这些闲事,妹妹倒也不必将自己看的如此重要。”
向挽宁面色难看,她拔高了这件事的高度,就是为了让向挽清心有忌惮赶紧收手,谁知她竟如此明显的嘲讽自己。
“我是答应了你,但我的意思是砸你……”
“住嘴!”
但郑媛的话方才脱口一半,就被向挽宁打断。
郑媛何曾被这样落过面子,她是右司马夫人,是当今除了向横之外最大的实权将军之妻,自己亦是出身显赫,平日里就是叶青临见到她也要尊称一句舅母。
向桓一家即便是碍于叶青临的关系表面上有几分尊重,但心底却并未如何重视,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小辈如此呵斥,再加上方才于向挽清处受的气,一时间竟觉得这一切都是向挽宁的错。
若非今日送聘,她又怎么可能遇上这些麻烦事,向挽宁不知感恩也就罢了,如今竟还敢斥责自己。
向挽宁看她脸色几次变化,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,心底鄙夷不屑,身子却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。
身边声音嘈杂,这几句话落在郑媛耳中却格外清晰,再细细去想方才未曾出口的话,险些出了一身冷汗,喃喃几句幸好。
向挽宁见她不在作妖,心中暗暗骂一声蠢货,抬眼望向向挽清:“姐姐住手吧,我们退。”
“清清!”向桓不知她为何会如此退步,低声开口,却被向挽宁狠狠一眼看的噤了声。
向挽清:“妹妹确定?”
向挽宁点头:“确定。”
向挽清下巴一点那早就支离破碎的府墙:“那这墙?”
向挽宁:“我们正好要修缮府邸,姐姐正好省了我们拆墙的力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