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此刻一片寂静,言弘揽着凌霄腰间,感受着她轻微的颤抖,眸中染起一丝笑意。
耳边是一股温热,凌霄清楚的感觉到言弘的刻意挑逗,耳坠在他唇齿纠缠下,被其咬着底端而慢慢取下。
言弘咬着耳坠抬头,望着此刻面上羞红一片的凌霄,心里的那股因无了前来,而莫名其妙感到不顺的气息,也慢慢消散。
言弘的唇微微而松,那耳坠便由此落地,他扬眸便刻意含着笑向凌霄另一侧的耳畔,慢慢俯身而去。
“殿下!”
凌霄急促间,一掌便捂住言弘的唇,也阻止了他越来越低的身子。
“我也觉得这耳坠不好,这就取了。”凌霄说着,忙松开言弘而取下另一耳上的耳坠。
“殿下,小僧还需回寺,便告退了。”无了将言弘的举动看在眼里,却也将凌霄的反应记在心里,此刻的一切,对他来说是一份羞辱。
无了单手捻着手中缠绕的佛珠,面上似无丝毫影响般,转身。
“无了,你等等!”凌霄避过言弘,将地上滚落的佛舍利捡起,便捧着它向无了而去。
“这是你送给他以示谢意的,那我呢?我才是那个不惜性命救你的人啊。你……没有什么要给我吗?或者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?”
凌霄着实不明无了的心意,那日他所留的清泪,他充满无望的话,他刻意找寻秋池所送的荷包,难道不就代表着,他并未如面上一样,毫不在乎吗?
“多谢。”无了看着凌霄,双手合十,便向着她弯了身。
可……这不是凌霄所要。
秋池不惜性命的相救,就只换来他的冷眼和一句毫无分量的话……
如今,秋池还未苏醒,若她再也无法醒来,这一次的代价,难道只为了他一句多谢吗?!
凌霄的眸中渐渐升起一抹冷冽之意,她将手中木盒重重扔于地上,一手猛然拽起无了的衣襟,迫使他抬头而望。
“无了,如果君秋池因救你而死,你是否也只会在她坟前说一句,多谢。”
无了的眸微微而颤,可依旧面色无改,他的喉间滚动,清冷的话从那薄唇中缓缓而出。
“佛曰:人生八苦:生,老,病,死,爱别离,怨长久,求不得,放不下。”
“三小姐,贫僧深了解这八苦的滋味,却也无可奈何。你可明白,我入佛门,便必放红尘,虽如今我还未达到清心寡欲,无欲无求的境界,可今后贫僧自当放下执念,一心问佛。”
“只望三小姐,放下痴念,了却与贫僧的这段孽缘,好寻得自己的金玉良缘。”
话毕,无了望向了屋内言弘所在,向着他闭眸颔首。
凌霄松开所拽无了的衣襟,她晃了晃身子,再次抬头,眸中只是一片漆黑,她深吸了口气才看着无了,而道。
“三年时间,只换来一句放下痴念,舍命相救,换来的是一句孽缘,为了你更是不惜任何代价,你竟还说得出去寻金玉良缘的话……”
“无了……你果真是位高僧……”
凌霄一把撞向无了的肩处,而推门而出,面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,让迎面之人皆为其让开面前之路。
房中无了呆立于原地,双目无神地望着自己脚下。
言弘捡起木盒,拍了拍无了的胸膛,便将那舍利放入他的怀中。
“这谢礼拿回去吧,我不问佛,难免糟蹋了这圣洁之物……况且,我要救的并非是你。”
凌霄含着怒意,疾步回了国公府,却没想到迎面而来一老者。
君习山本因今日闲来无事,四处走走,刚行至院外便见凌霄一副蛾眉倒蹙,凤眼圆睁的模样,竟看着她笑了起来。
“三丫头这是怎么了?气成如此模样,倒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。”
凌霄心头的怒意在望见君习山时,着实淡了些。自从知道他便是那小兔崽子后,一直刻意相避,只因她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于这位可恨可气却又可念的人。
“老祖宗想到了谁。”
凌霄望着如今已不在意气奋发的人,难免有些感慨。曾经的英气少年,誓要与她共打天下,如今也成了位儿孙满堂,满面沧桑的古稀老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