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攥了攥言弘的手,二人便在这山中岔路分别,对凌霄来说,分开行动总比两人一起要容易逃脱些,这样获救的几率最大,虽十分担心言弘的安危,却也只能同意。
这群黑衣人见他们二人分开,便也分了两路而追,可为首的人,却望着凌霄所去方向轻轻勾起了嘴角。
凌霄藏于一树后,本以为看着这群驾马寻她之人从面前而过,便算脱离了危险,却不曾想身后竟冒出一人,用沾满迷药的布,捂在她的口鼻中,只是片刻她便四肢无力地昏倒在地。
黑衣人扛着凌霄来到这为首之人的面前,那马上之人扯下面上的黑布,向众人而道。
“回城。”
而此人却正是白旭。
接着便是一辆马车从一旁驶来,白旭招了招手,凌霄便被塞进这马车之中,一路下了山。
言弘脱离这群黑衣人的追捕后,便去了山下所等,见凌霄不在,又重新上山而寻,却依旧不曾见凌霄的身影。
一时便有些慌了。
马车一路从山中行到了城内无望楼,凌霄被人从后门处抬进,白旭才去禀报了无涯。
屋内君秋池依旧盘腿而坐,手握两缕发丝,额间的汗越来越多,却依旧无用,就在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脱离这体内时,无涯却推开了门。
凌霄被人抬进,而白旭却跟在身后端着一碗药汁而入。
君秋池听见房内的动静,睁眼而望,当看见凌霄那刻急忙站起身来,有些迷茫地望向无涯。
“她……怎么会在这?”
“特意请来的。”
无涯望了眼如今躺在地上的凌霄,却望了望一旁而立的白旭,便上前端过他手中的药,再次递给君秋池。
“喝了它。”
君秋池端过着药汁细细闻了闻,才小心翼翼问道,“这是什么……”
“能促使你离开白露体内的药。”无涯回道。
闻言,君秋池便毫无顾忌地喝下这药,不过片刻,她的身体便开始浑身疼痛,口鼻眼中竟慢慢留下鲜红的血液……
君秋池的身子渐渐无力,她瘫倒在地不断蜷着身子,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,似乎如此能减轻些身上的痛苦。
“你给我喝的……是什么……”君秋池向无涯望去,不断而问。
而无涯此刻却冷着一张脸,慢慢道,“一种令你痛不欲生的毒药,你若再不离开白露体内,便会随着她一同而死。”
无涯指了指凌霄,“看,你的身体在这里,回来,回到自己的体内,便不疼了。”
君秋池紧紧攥紧着衣袖,身上疼痛难忍,似被千万把小刀划过,她一点一点向凌霄爬去,直到……附上了她的手。
“回去……我要回去……啊……”
一声凄惨无比地嘶吼声响彻整个无望楼内,白露的身体猛然瘫下,无涯看着正一点一点慢慢转醒在自己体内的君秋池,一丝笑意染上。
她果然是白巫族人。
白旭见状,连忙抱起此刻虚弱无力的白露离开房内,而君秋池的眸,终于,再次睁开。
言弘派了众多人马在山中搜寻凌霄的踪迹,直到云护赶来禀道,“主子,一个时辰前有人看见一辆马车向城内而去。”
“可知方向!?”言弘急道。
“无望楼。”
君秋池望了望自己的手,便匆忙摸着自己的脸处,半晌后才笑着看向无涯喜道,“我……成功了?”
无涯望着她点了点头,“恭喜。”
君秋池站起身来,不断摸着自己的身体,似不敢相信一般在房内不断寻着铜镜,终在一镜前望见自己的模样时,她愣在了原地。
“我回来了……”
无涯望了眼如今地上掉落的两缕发,其中一缕已经变白,可还有一缕发却依旧是黑色。
“君小姐,如今你体内之人可还寄在你的体内,若想让她离开,还需一步。”
君秋池这才回头连忙问道,“怎么才能让姐姐既能活下去,却又离开我的体内?”
“我说过了,除非找到她自身的躯体。”
“可我要如何找?”
无涯捡起那缕黑发行至君秋池面前,“拿着这缕发,把另一只手给我。”
君秋池听话地将另一只手递给他,无涯却拔下君秋池头上的钗,在她的掌心内刮下一道血痕。
血一点点滴落在这缕发上……
“闭上眼,尽量去感受你体内那另外一个魄,不要阻止她的离开。”
君秋池听话地闭起眼,血依旧滴下,直到整缕发被她的鲜血所染成暗红色,无涯才拿过发丝,盘腿而坐。
发在他手中,一点点转变为灰色……直至白色,那红线顿时断裂,白色的发撒至满地,却组成了一字。
北。
而君秋池的身子在此刻更如脱力一般轻了许多,无涯看着这一幕才终于笑了起来,他站起身便向君秋池而去。
“君小姐,如今你体内之人已经离开,当真是可喜可贺,不过……为了以防万一,可否让在下,再取您一碗血,以备不时之需?”
君秋池本就因失血过多有些虚弱,此刻却也顾不得自己,急忙问道,“那姐姐可是回到了自己体内?”
“回去了。”
“姐姐回去了……可是姐姐是已死之人啊!”君秋池想到这一点,便拽着无涯焦急问道,“那她的躯体不是早已经……”
“君小姐请看那缕发,全数变白,便代表已经成功,或许有人精心保存着那躯体也不一定。”
“如此便好……那血你取便是了。”
君秋池再次向无涯伸出了手,掌心之处的鲜血刚刚凝固,此刻便又被划开,可君秋池此刻已经不曾感觉到痛了。
浑身从最开始的无力,逐渐变得麻木,此刻这幅身体似不像是她的般,无法动弹。
等言弘马不停蹄地赶到无望楼,白云南也正巧回来,见他一副似要遇神杀神的恐怖模样,原本想上前的脚,生生退了回来。
言弘的眼中如今满是戾气,他一脚踹开无望楼的门,更是听不进旁人的劝阻,那些小厮一个个都不敢上前,只能由着言弘向无涯处寻去。
白云南愣在门外,他还不曾见过言弘如一头猛兽般如此狂怒的模样,便皱眉问向被他拦下的云护。
“这祖宗是怎么了?”
云护望了望四周,只抱剑说了句,“你们无望楼可要倒大霉了。”
“哎哎哎,给我说清楚,怎么就倒霉了?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“你们无望楼之人,不止行刺主子,还劫走了三小姐,你们不倒霉谁倒霉。”云护话毕,便急忙跟上前去。
顿时楼内打斗之声不断,这一阵阵刀剑相碰,重物落地之声直直传入白云南耳中,让他一时也有些着急。
“不会吧……真惹上这祖宗了……”
说着,白云南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楼内跑去。
此刻六楼处,护卫守在无涯房前,持剑向着言弘与云护二人。
言弘望了眼他们身后的房屋,便扬声道,“老国师,我本不想硬闯这无望楼,可你若再不将人放出,就怪不得我了。”
“哎呦……殿下!”白云南连忙赶上,挡在他们身前,“师傅怎么可能干这种事,他劫持三小姐干什么,定是误会!”
“还有你们,还不把剑给我放下!”
白云南向身后的楼中护卫喊道,可却无一人肯听他的话,顿时双方似剑拔弩张之势,全凭白云南在内不断调和,才没有动起手来。
直到这房屋被人推开,一女子从内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