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影听到言弘的声音后,才发觉自己行为不妥,急忙后退向凌霄抱拳道歉。
“凌姑娘,在下多有得罪,失礼了。”
“凌姑娘?将军,她现在是翊王妃。”言弘走上前来,挡于凌霄身前,望向南宫影冷道。
“翊王,王妃。”南宫影再次向二人一礼,可那双眸却依旧盯着凌霄而望。
言弘轻易捕捉到那抹视线,上前而挡,他拉过凌霄,甚至未曾让凌霄向南宫影说一句告辞,便与她扬长而去。
南宫影望着凌霄的背影,却始终无法忘记刚刚院中君习山奇怪的举止,心下疑惑不止。
回到王府,言弘一直沉着脸坐于一旁,凌霄几次轻唤,他都不予反应。
对此凌霄只好推过他的身子,挽上他的脖颈轻然坐入他的腿上,将头附在他的肩上调笑着。
“好大的醋味啊?你怎么就跟南宫影过不去呢?我嫁于你之前你吃他的醋便罢了,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,你还怕我跑了不成?”
“怕!”言弘轻轻搂上她的腰,头紧紧埋于她的怀中,微道,“就是因为我得到了,才会更怕失去,才会更想拥有更高的权利,将你守在身边。”
“言弘,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?若爱上了,就只能爱我一人,若让我知道你有了二心,我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,甚至报复,除此以外,我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
“我记得,并且会记一生,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人,若有二心如那日誓言所述千刀万剐。”
凌霄终看着言弘笑了,有你,足矣。
“主子。”
云护走进厅内,见二人如此一幕,竟也觉得习惯了,而他望着言弘与凌霄又看似并非要松开双方的样子,只好就此上前。
“云护,你来的正好。”凌霄见云护前来便一手将言弘的脑袋抬起,迫使他望向云护道。
“你觉得是你们家主子俊俏,还是南宫将军俊俏些?”
云护对这一问题连想都不曾想,便直道,“自然是主子。”
“那你觉得他和南宫影,谁的武功更强些?”凌霄再次问道。
“南宫将军虽征战沙场更有些经验,可主子也每日勤练剑法,他们二人应不相上下。”
凌霄见云护极其认真地回答着她莫名其妙的询问,便有意戏道。
“那你若是女子,是愿意嫁给你的主子,还是愿意嫁给南宫将军?”
云护竟不曾多想,就这样低着头仔细思索起其中的利弊得失来。
“若嫁给南宫将军,或许只能日日独守空房,一走三年五年也说不定,若嫁给主子,虽要忍受他有些古怪的脾气,偶尔还有极其霸道的决定,不过作为女子来说,求一人常伴才最重要,那些皆可忽略,所以……我还是选主子。”
云护终思索完毕后,凌霄附在言弘的肩头却直笑不断,言弘这下看着云护的眸,却有些薄怒道。
“你要是女的,我早早将你打发去醉心坊,接客!”
云护摸了摸鼻子,“接客就算了吧,我去怕给莺娘抹黑。”
“说!有什么事。”
“奥,是莺娘来了。”
凌霄闻言,这才从言弘怀中而起,她站于一旁便看着那位身着红沙罗裙,风情万种的娇媚女子,衣决微扬,裙边生风缓步而来,一双凤眼却看向了她。
在所有不知情人的眼中,如今的凌霄只不过是言弘在塞北遇难时,搭救于他的女子,这一次赐婚为王妃,也只不过是陛下赐于这位民女的恩惠。
她空有一个塞北公主的名号,可实际上却并未被那些达官贵族所看得起,甚至在不少人的眼中,言弘对她无情无爱,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那不容拒绝的一道圣旨罢了。
凌霄知道京中多数人皆会如此想,却不曾想到,如今悉心打扮,向她走来的女子,竟也抱着这一丝妄想。
莺娘在看向凌霄时,那是一份不屑,是一份可悲,可那双眼中却唯独没有敌意,因为她用不着去敌对这位女子。
“参见主子。”莺娘收回视线,如今她见过这位能嫁于言弘为妻的女子后,心中却是一份喜意。
论容貌,凌霄比不了原是大幽第一花魁的她。
论家室,凌霄一介民女无权无势,虽是以塞北公主的身份嫁于此地,可却有名无实。
论才能,她跟随言弘多年,为他探听了不少消息,是除了云护以外,他最贴身之人。
她样样不输面前的女子,那是否有一日,她也可如这女子般,与他并肩而立,甚至交颈缠绵。
如此想着,莺娘看向言弘的眼中多了一丝温存。
可看着如此打扮妖艳的莺娘,言弘却皱起了眉,“你把这王府当成你的春楼了?”
莺娘急忙解释道,“昨日我未曾能祝贺主子大婚,所以今日才想穿的艳丽一些,让主子开心。”
“在劝君楼里,你都知道素衣前来,如今在王府,你到随性起来了?是否要让整个城内之人都以为,我在大婚的第二日,便寻了醉心坊之人,前来王府寻欢?”
言弘看向莺娘的眼中,微微冷下,话中的责意,也同样让莺娘面色微微惨白。
她一心想盖过凌霄的风采,一时竟忘了这些事,她的身份本就特殊,若传了出去,定对言弘的德行有损,她知道其中的严重之处,便急忙悔道。
“主子,是我错了,我下次定不会再如此莽撞行事。”
“下次,你便无需出现在我面前,更不用来此,就让云护多往醉心坊跑几趟便可。”言弘看向云护而道。
“我!?”云护突然被提及,本想拒绝,可看着言弘十分坚定的眸,只能沉下头勉强答应。
“遵命……”
凌霄无意在此待下去,便向言弘示意后,离开了大厅之中。
南宫府。
南宫影回到府中,便行至书房不断寻着什么,柜上的书籍文献皆被他一一翻过,扔至脚下,那书房内可谓一片狼藉。
也不知他翻了多久,终在最里的柜上,寻到了那本曾记载着凌霄的书。
这本是塞北的书册,可因他少时十分喜欢,便亲自抄录了一本,如今再次拿起,书上已经布满灰尘。
他将那书一页页打开,终寻到了有关凌霄的那处。
“凌老将军与妻亡于战场……独留一女凌霄。凌家与南宫家本是世代之交,为何南宫家却没有留下对他们的丝毫描述。”
“影儿,你在找什么?”南宫夫人走进书房见南宫影如此模样,便问道。
南宫影抬头,他将手中的书握于掌心问道,“娘,七十年前南宫家与凌家的记载,为何一字都没有?”
“凌家?”
“凌霄,那位七十年前的女将军。”
“那凌家七十年前都没人了,怎还会有记载?”
“不该如此,南宫家与凌家皆是将门,且两家是世交,总会留下些什么,可现在却一点痕迹都找不到。”
南宫影看着手中的书,靠于窗边越想越不对。
“那凌家的祖宅还在,你想知道有关凌家的事,便去那里看看可曾留下些什么。”
南宫夫人一语,让南宫影急忙抬头走上前来,惊讶道,“祖宅还在!?”
“在啊,而且一直有专人打扫,你父亲离京前,也时常会去那里看看,不过不知是何人看顾的,所以并未进去。”南宫夫人回忆道。
话音一落,南宫影便即刻问清了方向,驾马而去。
离那小巷越近,南宫影的心便跳得愈加快速,哪怕是微乎及微的可能,他也要一再证实。
当那座宅院出现在他面前时,南宫影屏住了呼吸,他慢慢上前,看着紧闭的大门,只能越墙而过。
这宅院不比外面其他的落魄屋舍,更似有人常住的样子。他一间间的看便,房中的桌椅摆设上更没有灰尘可言,就连茶水都是满的。
何人会如此悉心打理这么一个早该破落的宅院,这无疑成为南宫影最疑惑之处。
直到他寻到书房,那柜上摆满了各种兵书,南宫影轻轻翻阅,可这里除了兵书他却再也寻不到别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