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轻望了眼南宫影,他便上前拿过言迢手中的信封,递给了皇上。
“这是儿臣从东宫内搜出的信件……才发现丞相竟然在与皇兄买卖战马……”
言迢抬头看着皇上的脸色,可皇上只是蹙眉看着信封,面上的怒意却并不明显,似一早便知晓此事一般。
言迢心中纳闷却也不敢过多说些什么,便又从身后拿出了当日他赠于言伸的毒药。
“还有……这个……父皇,这是太子宫内发现的,足矣令人片刻便致命的毒药。”
此物一出,皇上的眼明显冷了下来,南宫影持过药瓶,细望了望,便向皇上说道。
“皇上,此物还是交由太医为好。”
皇上慢慢站起身子,他指着言迢声音微有些颤抖,“太子拿这毒药做什么!”
言迢急忙低头跪地,身上不断发抖就连话也一时吞吐不出来。
“说!”皇上怒道。
“父……父皇,太子已经与漠北达成共识,与其里应外合,想要弑君啊!”言迢急道,话中似带着一丝哽咽。
“混账!”皇上闻言一手拍于桌上,一旁的杯盏奏折皆因此倾倒,杯盏掉落地上,清脆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太监。
却无人敢推门而入。
南宫影见皇上大怒,只能与言迢一般跪于殿中,“皇上息怒。”
“你如何得知!”皇上再次指着言迢而问。
言迢才道,“因为……儿臣母妃去世的早,为了能在宫中有人依靠,儿臣便一直与太子来往,太子便使唤儿臣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。”
“无论是塞北时三弟失踪,还是五弟被人抓去塞北毒打,甚至险些要了性命,还有……还有皇上遇刺一事,都是太子所为,他一早便有夺位之心了。”
“此时见父皇将君家之女许配给了五弟,便又生出与漠北勾结的心思,太子向漠北送了不少女子前去,才让漠北答应与太子合作,里应外合……意在皇位啊。”
“父皇!儿臣曾经是有过不堪之举,可那时儿臣别无选择,如今太子要做的可是谋反之事,儿臣哪怕死也得一五一十告知父皇啊!”
“好一个太子!真是朕的好儿子!”皇上厉声而道,让言迢的身子一颤。
可怒过之后,皇上却闭起了眸命道,“这件事不准透漏出去,二皇子因今日对朕出言不逊,朕将其罚入寝宫闭门思过。”
“南宫影暗中留意太子之举,一举一动皆来回禀于朕!”
“遵命……”
七日后,言伸依旧在殿内画着凌霄的丹青,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,如今似那鲜活的人物般,令他出神。
言伸拿起这幅画,轻轻吻上了画中女子的脸侧。
“阿霄,你我的梦快要实现了,再等我一段时间,我就将你从言弘手里夺回来。”
他准备了许久之事,将从今日开始。
此刻他只用等着……等宫内大乱。
君春湖也同样在等着这一日,她坐于梳妆台前,为自己画好精致的妆容,桃花色的口脂衬得她万分妖娆。
君春湖这才满意地离开东宫,向言迢寝殿而去,皇上下令言迢闭门思过,此刻他的宫中,竟连一看守之人也无。
直到君春湖畅通无阻地走进他的内室,二人才似许久未见般,拥于一起。
“春湖妹妹,你可想死我了,今日我们若是成功了,我定向父皇讨要了你。”
言迢含笑勾起君春湖的下颚,话落便吻上了她的唇。
君春湖拥上言迢的腰间,她又何尝不是在等这一日……
只要能成为皇妃,甚至成为皇后,与何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?她曾将一腔深情全部托付给了言伸,可得到的又是什么?
如今言伸既然已经没有希望,那她便不会后悔这些日的选择。
人,总是要去往那高处,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,甚至踩上他人的尸首。
君春湖的衣衫被言迢撕扯开,二人躺入榻上的那一瞬,君春湖却开始觉得双眼发黑……
胸腔中有一股血腥味似不断想涌上喉间,不论她几次下咽,却终抵不过喉间的这股血腥。
“噗”的一声,鲜血从她口中喷出。
君春湖不断捂着自己的喉间,看向了言迢,可她如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,一双眼带着无措,带着慌张甚至绝望地看着被这突然发生之事,所吓至一旁的言迢。
言迢害怕地轻推了推君春湖的身子,“春湖妹妹……你……你这是怎么了?”
君春湖的嘴角如今依旧不断涌出鲜血,沾满鲜血的双手只能渐渐向言迢伸去,以求一片生机。
可言迢见状只颤着身子,就连衣物都不曾换上,便两腿发软地向屋外奔去。
根本不曾顾及到突然危在旦夕地君春湖。
就在言迢一脚踏出门框时,他紧捂着自己的嘴,想要抑制住自己发腥的喉,可无论他怎么去捂,鲜血却毫不留情地从他口中喷出。
他的身子顿时瘫倒在地,“救命……救命……”
言迢不断用双手扣着那地面,生生爬出了屋内,可此刻的殿内,却无一人影……刺骨的风吹过他单薄的衣衫,他竟也不知冷了。
他不断向前爬去的身子下,染上了极长的一段血痕,就在他将要爬至那紧闭地宫门前时,言迢的手却无力地垂至了地上。
再无法动弹一下。
东宫内,言伸一袭华服行至春湖所宿院内,他勾着笑走进屋内,看着她放于妆台前的口脂,便笑着将口脂握入手中,才悄然离开。
“不好了!不好了!二殿下薨了!”
“君家大小姐逝了!”
直到傍晚,言迢与君春湖的死才传入皇上耳中。
顿时,宫中又是一阵议论,只因君春湖与言迢死时,衣衫不整,而君春湖是太子侍妾本该在东宫才对,如今却又与二殿下共处一室,令人猜忌万分。
这一晚,皇上又是一阵大怒,甚至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太子,可言伸却神情淡然地走进了大殿。
殿内,一众皇子皆在,包括南宫影与君季,也被特意唤来。
“逆子!”还未等言伸参拜,皇上便拿过桌案上的砚台,狠狠向言伸砸去。
言伸低头,却并未躲避,砚台砸在他的额间,墨滴于脸侧,衣上,一片狼狈。
“参见父皇。”
言伸的面上却无一丝怒意,他甩过衣袖便跪于皇上身下,神态恭敬顺从。
“逆子!你说可是你毒害了你二弟!”皇上似认定了一般,肯定道。
可言伸却弯下了身,缓道。
“为何父皇会如此想?今日儿臣一直待在东宫从未走出一步,也并未向二弟送过什么吃食,二弟中毒一事为何会与儿臣有关?”
闻言皇上看向了一旁所站的南宫影,见南宫影向他点了点头,皇上的眉蹙得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