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倾心和若云又被丢回在破屋里。
忘尘仍在昏『迷』中,腿上有些消肿,可断裂的骨头还没有接上,凤倾心心情沉重,若找不到大夫他的腿恐怕……
一旁的若云嘤咛一声,凤倾心回眸看她,轻轻叹息,她的状态也不太好,常常昏睡着。
若云醒过来的时候,外面天已经黑了。阎王殿里天黑得特别早,寒气也随着黑夜的降临肆无忌惮,从窗户里的缝隙涌上来。
“你还好么?”凤倾心问她。
若云的眼睛随意的落在窗的一处,看了好半天,才恍惚感觉出凤倾心是在和她说话。
“我没事。”
凤倾心也随着她看着窗,忽而,她转头问她:“你和阎擎苍之前是认识的吧?”
若云怔了一下,缓缓摇了摇头:“……我忘记了”
凤倾心直直的望着她:“不是你忘记了,而是他忘记了。”
若云眼中渐渐腾起水雾,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来:“无所谓了,这样很好。”
凤倾心没有在说什么,她看的出,若云很在乎他,却又一心求死,她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,可她肚子里的孩子……
“你要好好活着,不为别的,也要为了肚子里孩子。”
若云爱怜的『摸』着小腹,她笑了起来,最后笑容慢慢化为一种无奈的悲凄:“他原本就活不下来的……”
不知怎么, 一股怒气从风倾心心底升腾,她霍的站起身:“你是他母亲,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!”
若云垂下眼睑,平静道:“我恐怕活不过三个月了……”
凤倾心怔愣在那,半晌,她眼中划过一丝不忍,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。
天亮的时候,忘尘的精神好了一些。
凤倾心心喜起来,『摸』着他的额头有些失望道:“烧还没有退……”
忘尘抓下她的手,笑了笑道:“此处本是死地,倒是我连累了你,佛家所说生死有命,不必太过强求,只是……”
忘尘没有说完,凤倾心知道,他在舍不得灵心,不能为她偿还业果,她怕是会在十方地狱受苦。
凤倾心收回手,看着他清凉的眉眼,抿了抿唇道:“你放心,死地亦是生机,端看你如何掌握,忘尘,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忘尘有些不解,她突然站起身看着窗外,眼中划过一抹狡黠,对着破门大力的拍着,吼道:“来人,来人,快来人带我去见你们阎君,我知道阎王令在哪儿?”
地狱坊上,龙涎香烟雾弥漫,让人恍惚此处并不是严寒的地狱,而是江南的水乡。
“你说你知道阎王令在哪儿?”
阎擎苍斜斜的坐在金椅上,右手磨着左手大拇指戴的那只黑玉扳指,笑若春风。
清润站在一旁,垂首恭敬,冷肃则一脸玩味的看着凤倾心。
“是。”凤倾心腰身站的笔直。
他正了身子,淡笑道:“你倒是说说,阎王令在何处?”
凤倾心淡笑未语,而是缓步走到冷肃面前,缓声道:“冷公子,昨夜你可过的太平?”
冷肃闻言脸『色』巨变,瞬间站了起来,探究的看她一眼,道:“你这是何意?”
“‘你心知肚明。’”凤倾心答得不卑不亢。
冷肃眯着眼端量了她好一会儿,道:“不错,昨夜有人来刺杀我,不过他并没有得逞,反倒是被我砍了一刀!”
“你可看清那人的样子。”凤倾心问道,
冷肃摇了摇头:“他全身黑衣罩面,我看不清他的样子。”
凤倾心转身对阎擎苍略一拱手道:“阎君,我敢肯定,阎王令就在那黑衣人身上,而且五爷也是被他所杀。”
阎擎苍剑眉斜横,睨着她嗤笑一声,道:“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人是他所杀,阎王令也是被他拿的?”
“阎君,你不是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人是我和忘尘杀的,阎王令就是若云拿的,既然你也找不到,为何不选择相信我?”凤倾心迎上他的眉眼,眉目间却是波澜不惊。
“不过是你想要求活路的托词,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给一个黑衣人身上,就想把你们的罪名都撇清了。”阎君脸上全是轻蔑。
“阎君可以等等看,看看这几日阎王殿会不会消停。”凤倾心勾唇讥笑。
阎擎苍猛地横起剑眉,眼中杀意波动,凤倾心看进他眼里,神『色』自若,继续道:“从阎王令丢失的那刻起,阎君就该知道,祸事已然开始了,既然如此,为何不选择相信我呢?”
阎擎苍沉下双目,似乎是在思索,半晌,他抬起眼,盯着凤倾心渐渐勾起唇轻笑一声道:
“好,本君今日就相信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