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若是阎君杀了若云,阎王殿里还会有人死去,那又该怎么办?”凤倾心声音也陡然一寒。
“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人。”阎擎苍浑身泛着噬血的杀气,握着若云脖子的手渐渐收紧,她的脸『色』猛然涨红,第一次迎上他的眼,眼中满满的都是绝望。
“你不能杀她!”凤倾心一急,失声喊道:“她还怀着孩子!”
阎擎苍闻言果然松了手,若云从她手中滑了下来,凤倾心连忙扶住她。
他惊诧的睁大眼睛,看着若云,目光渐渐滑下她的小腹,心里竟隐隐有一种感觉,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!
“你真的怀着孩子?”
若云在凤倾心怀里喘息了几口,孱弱的身子好像随时都会凋零,她看着阎擎苍,脸上淡然摇头道:“我没有怀着孩子,方才是凤姑娘一时心急说的胡话。”
“叫大夫来!”阎擎苍盯着她,心里涌出的翻江倒海的心绪,仿佛一个人所有的情绪全一股脑儿的窜了上来,爱恨,愁怒,愤然,不甘,绞的他气血翻腾。
没一会那老头便被人提了上来,阎擎苍怒吼道:“给她把脉!”
若云却突然癫狂了起来,挣脱了凤倾心的怀抱向一旁跑去,身子贴着墙壁摇摇欲坠,眼泪瞬间便止不住:“我不把脉!我不把脉!!”
阎擎苍看着她眼中的泪,心中一痛,怒道:“来人给我按着她!”
凤倾心挡在若云身前,横眉冷对:“谁都不准碰她,她既然不想把脉,那就不准把!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!”阎擎苍将所有怒气撒在了凤倾心身上,咬牙切齿道。
“阎君若想杀就杀,即便我死,也不准有人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!”
“那我就先杀了你!”
阎擎苍抽出长剑,争鸣一声,剑锋清泠,风倾心俯身从靴子里抽出骨刀,可就在这一瞬身后的若云突然抢过她靴子里的刀,横在她纤细的脖颈之间。
“你做什么!”
“若云!”
凤倾心和阎擎苍齐齐开口,前者是惊恐,后者是愧疚。
若云她眼角湿润溢出一行清泪,像断了的线珠子一样溅入他的心上。
“若云。”阎擎苍唤她的名字,连他自己也怔了一下,似乎这个名字他唤了很多遍一样。
“有什么事可以商量,你把刀放下。”
“不!”若云眼中噙着决绝,和一种渴望,是渴望解脱……
“事情总该有个结局。”她说。
阎擎苍一瞬间有些害怕,他上前几步,若云冷声喝住他,:“站住!”刀深入皮肉里,鲜血顺着脖子就在衣襟上,刺痛了他的眼。
他立刻站住不动,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几分:“你把刀子放下,结局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结束就结束的。如果人不是你杀的,我也不会冤枉你。”
他做出了让步,袖子中的拳头握的紧紧的:“你若是不想把脉,那就不把,你只要告诉我,阎王令为什么在你身上。”
若云看着他,眼中绝望更深了一分:“不,一切早就该结束了,希望一切可以因为我的死,可以回归平静,人是我杀的,阎王令也是我偷得。阎擎苍……”
她叫出他的名字来那么悲戚,那么留恋……:“我不怕死,可我不希望死在你的手中,永别了!”
说罢,她将刀子横在脖颈上,头一抹,鲜血汩汩而流。
若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,他的手正死死地握在刀锋上,手指擦在她脖颈上的皮肤,那么温热,和他的血一样。
“在阎王殿里,只有我才我决定一个人的生死,我想让谁死谁就别想活,我想让谁活,谁也不能死!”
阎擎苍一把扯下若云手中的刀扔下地上,铛的一声,让若云的心剧烈的一缩。
梅凝香立刻跑到他身旁,抬起他的手,拿出手绢在手上轻轻擦拭,眼泪簌簌流:“擎苍,你瞧你为了一个杀人凶手,手都成什么样了?”
“杀人凶手?”阎擎苍侧目朝她瞥了过去,梅凝香在他眼中看到的冰冷吓了一跳,急道:“她方才自己都承认了。”
“梅姑娘,请恕小女子直言,你是如何得知阎王令在若云手中的?”凤倾心睨着她,沉声质问。
梅凝香一僵,垂眸犹豫片刻,忽然抬头道:“我是因为知晓她要离开,所以替她准备了些盘缠送去,哪成想在她包袱里竟然看到……”
“够了!”阎擎苍语气一戾打断了她,对身后的清润吩咐道:“将她……关起来,没有我的吩咐,谁也不能放走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