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的腥气越来越浓,混合着血的味道,夹杂着土壤的腐烂之息。
风也越来越大,秋末寒气森森,青华山里一片山林茂密,林边有一间小小的茅屋,檐上茅草在冷风的狂浪中颤动,好似随时都会倒塌。
窗子被风摇的嘎吱嘎吱响,就像一只蛰伏在窗下的小鬼,在玩的不亦乐乎。
茅屋内,只有一张床,和两个人,床案上一盏香炉里熏着檀香味,一室静谧。
青云坐在床边,低着头一脸爱恋的看着床上的凤倾心,纤长翘密的睫『毛』象是一排整齐的扇子,点缀在她秀美的脸上。
青云恍惚,凤倾心好像是睡着了,并没有死去。
理好鬓发的手指转而覆在了她的脸上, 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,凤倾心真的已经死去了,
可青云只想这样一直看着她,一直一直,到地老天荒。
屋外的风吹的越发大了,天上的太阳似乎也变的晦涩了,乌云黑滚滚的空中翻腾着了。
腥气越来越浓,青云直起身子,对着窗外淡淡的开口道:“出来吧。”
他的话音一落,一个女人的笑声从房顶而落,窗子猛然被风敞开,一个黑『色』的蛇头从地上轰然而起,头上坐了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。
“果然只活了半年。”
花颜带着一身喜气的大红闯进茅屋,她从蛇头上跳入窗子里,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肩上的发丝,好看的眉眼盛满诡异笑意:“看来,千年珍珠的碎片也只能撑半年。”
青云转头冷冷看进她笑得得异样的眼眸里。
“你过的还不错?”
她弯唇娇笑,一扭腰抬手,黑龙从窗子逶迤进来,她旋身大大咧咧地坐上它的身上,一身嫣然的红衣像个公主一样,黑龙扭成一股的麻花让她舒适的依着:“当然,我与凌风如今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。”
挑了挑眉,她看着青云憔悴的脸『色』,笑意越发盈眉道:“青云,如今这种滋味如何?”
床上的男人猛然一震,她花颜绕着自己的发梢,笑得幸灾乐祸,道:“比起中生死契,如何?”
青云抿唇不语,一张脸布满胡茬有些狼狈,只是默默的看着凤倾心的娇颜,蓦地,他挑起了眉梢,扯开了话题,反问道:“不如说说你的目的?”
她转过眼看着青云不见悲喜的表情,嘴角带笑,:“我的目的怕是早就瞒不过你了,不过也无所谓,不妨就告诉你,她本是无心之人,本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呈『药』载体,用她炼『药』是最合适的了,我留在她胸口的碎片是不假,只不过同时在她的心口里也加了一味『药』。”
“是……什么?”青云双眼终于恋恋不舍的从她的脸上移开,转而一下坐姿,平静的问道。
“南山煌。”
花颜的话音还未落下,青云陡然挥袖,一股浓厚竟让她从蛇头上震了下去,花颜双眸缩了一下,他浑身迸出的杀气,此时他已然动了杀机。
“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?”花颜直直的看着他。
“那不如试试,正巧没人给她陪葬。”
青云此时便如同十殿阎罗里的阎君让人心寒,花颜不畏不惧,只盯他,不动声『色』,侃侃而谈:“在水潭下我虽没有告诉她,我在心口处放了这种浅眠的虫子,可她已经答应我了,在她死后,尸体交给我来处置。青云,这种我们之间的事情,你最好不要『插』手。”
“你们?”青云嗤笑:“那是你和她的事情,现在,是我和你的。”
花颜站起身,冷眼瞧着他,怒道:“青云,如此便是要撕破脸了?”
“谁也不能动她,你不能,那个畜牲也不能。”
花颜紧了紧手,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只眼睛的黑龙,双眸泛着坚决,它跟了自己快五十年,如今只剩下一只眼睛,只要是吃了那丫头的尸体,便可以化身为蛟,千载难逢的机会,她无论如何也都不能放弃。
思及至此,她抽出剑冷眼看着青云道:“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!”
青云嗤笑:“就凭你和一条蛇,我还不放在眼里。”
“如果在加上我呢!”
就在这个时候,突然木门轰然巨响,门被一道剑气劈开,门板当空朝着青云横飞过来,他轻轻的抬起手臂,一掌将其击得粉碎。
透过无数碎裂的木块,只见一道森寒剑光当头向青云当头劈下,千钧一发之际,青云拧身振臂,一手抱起床上的女人,另一手从腰间抽出长剑横劈而出,重重挡住了迎面斩来的剑锋!
“相公,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花颜惊喊出声,看着他双眼犹带痴缠。
“娘子,以后不可只身犯险。”凌风双眸担忧的看着她,快步走进她,一把将她拥在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