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”见状,李明阳轻巧一笑道,“果真什么忠心耿耿都是嘴上说说的,本王不过随口问了一问罢了。”
看到李明阳双眸之中不信任的讥讽之『色』,云馨当即一咬牙,抢道:“妾身愿意!为了王爷,妾身万死不辞!”
说罢,她将头深深埋了下,可那瘦削的肩膀,却难以掩饰她浑身都在发抖的事实。
“你怕了?”李明阳没有半分温度的声音再度传了来。
“妾身不怕。”云馨依旧咬牙扛道,可颈间暴『露』的青痕分明透『露』出她当下怕得要死。
“好,月华郡主当初为了李明德落得一个断手的悲惨结局,你当下好歹是王妃,虽说她是皇后一族的人,但你去探望一二也说得过去。”
“是,妾身明日就进宫去探望月华郡主。”
“这是个托词罢了。”
“托词?”
“表面上我要你去探望郡主,实则是为了让你偷一样东西。”
“偷?在宫里偷东西?”云馨一脸惊诧,似不敢相信。
“怎么?你不敢?方才你不是说愿意为了本王去死?怎地当下就不敢了呢?你是否需要本王提醒你,离开本王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李明阳最后几个字,听起来尤为绝情。
云馨倒吸一口冷气,点头道:“王爷误会了,云馨只是略表惊讶罢了,王爷想要什么,云馨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。”
“圣上的遗诏。你不必偷来,看清楚就好,我要看看,他到底是不是要将自己的王位留给原本什么都不如我的李明德!”
说着,李明阳怒而拍案起身,面颊上青筋毕『露』。
云馨吞了吞口水,乖巧道:“云馨记下了,明日一早云馨就进宫去打探实情,定然不会让王爷失望。”
“千万别搞砸了,如若事情败『露』,你也不用回来了,想个好些的由头,让皇后他们相信你是自己起了歹意;倘若想不出,当场咬舌自尽更好,这样本王还能找个理由起兵,倒算是一举两得。”
李明阳的话令云馨感觉脊背发凉,冷意自脚底直抵心口。
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,应道:“王爷的话云馨都记清楚了,明日云馨定然能从宫中带来好消息。”
说罢,李明阳并无半句赞赏抑或是安慰的话,无情离了开。
夜风似乎较往日更寒冷了些。
云馨呆立于原地,手脚发凉。
这白日里看着繁盛的江夏郡王府,此刻竟透『露』着些许阴森之意。
云馨只觉自己心口锥痛,追溯源头,又只能自嘲笑道:“这锦绣前程之下,可步步皆是陷阱,一旦掉了下去,就只有粉身碎骨这唯一的结果。”
说罢,她唇角笑容倏尔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眼眸和紧抿的唇。
“我云馨,是一定能走到最后的,云君、云韵,我要眼睁睁看你们生不如死。”
她恨急了,心口似有一团火可以喷『射』而出,瞬间将这江夏郡王府照得火光冲天般亮堂……
翌日,云馨算好了众妃子给皇后请安的时间,寻了由头进宫。
月华郡主自之前伤势惨重,皇后心疼她的遭遇,担心她再遇到什么意外,便一直留在寝宫养着,权当又养了一个女儿。
宫中不少人知道月华的遭遇,也一向避讳她的伤势,倘若不小心打了照面,连头都不敢抬,生怕哪个眼神不对,就招来杀生之祸。
而月华,亦长久居于室内,极少外出,只有个别时候,才会趁着夜深出去透透气。
故而皇后在听闻云馨要来探望月华之时,心中不免多思虑了些。
“姑母,”月华梳妆齐整,但整个人看着却没什么生气,毕竟一个丢了手的女人,纵使脸蛋再俊俏,看着也骇人,她面无表情道,“月华并不想见人。”
“我的月儿,”皇后尤为心疼她,悲切道,“姑母自是知道你的心思,但这云馨是江夏郡王府里的,倘若她是你明德哥哥跟前的,你不愿意见,我就随意找个托词打发她走了。”
说着,皇后压低了声音道:“圣上的身子你知晓的,在这节骨眼上万不能出任何差池,一旦李明阳借此事为难皇上和本宫,到时候定然闹得腥风血雨,毫无利处,就当姑母求求你,待会儿见了她大可不怎么理会,若她知趣,也该知难而退,这样一来我们也不会给旁人落下什么口舌,省去了烦。”
月华听了皇后瞻前顾后的思虑,蹙眉点头应道:“月华明白。”
皇后终于放了心,欣慰一笑。
两人正说着,殿外的宫女就走上前来轻道:“皇后娘娘,云王妃来了。”
皇后敛去了方才安慰月华时的母仪之态,一双眼睛虽带了慈祥之『色』,但亦不乏能看透人心的干练夺目。
她起身走至前堂,看到云馨已毕恭毕敬在门外站着了。
“云馨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云馨身后跟了个贴身婢女,手里吃力地拿着一个食盒,皇后一打眼就看了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