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贩收起回忆,指着唐李氏喊道:“这不是唐李氏吗?那个到处骗吃骗喝的唐李氏。”
唐李氏和唐书林这娘俩儿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也算是名人了,尤其这围观百姓里,附近的小贩店家居多。
听到卖鱼小贩的声音,刚刚还在喧哗的人群,一瞬间静了下来,大家都暂停了争执,绕到马车前面,一看究竟。
待人群看清唐李氏的样子,舆论的风向瞬间转变了。
“真是唐李氏哎。”
“她说的话可真的不可信。”
一个年轻人说道:“就算是可信,我也不同情她。她是我奶,我也不认她。”
这人是卖鱼小贩旁边的卖水果的,他也被她坑过,上次卖鱼小贩被骗那次,他也见过。
旁边一个年长的男人拍了他一下,说道:“呸呸呸。你怎么能这么咒你奶。”
年轻人配合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说道:“呸呸呸。”
唐半夏听到忍俊不禁,这些人可真太有才了,要是生在现代绝对是演小品的好苗子。
唐李氏看着人群风向变了,心里一慌,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道:“你们这些人是有偏见,欺负我孤寡老婆子,大南朝讲究孝道,可没说老人好才孝顺,老人有缺点就不孝顺了。”
她想了想,一口死咬住孝道说事。
人群里一些老人根深蒂固的旧思维,一时间两难了。
唐半夏见状,心想好不容易转变的舆论风向可不能被她带跑了,于是赶紧说道: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她扶着车厢,提着裙摆,跳下马车,走到人群面前,福了福身子,说道:“各位街坊乡亲们,事情是这样的。首先,这个奶奶,是我爹的继母。其次,我爹是赘婿,是我外公和娘一直供我爹读书,又抚养我们姐弟俩,这期间我奶奶一次也没来过。后来我爹去世了,我这个后奶奶和她的亲儿子见我们孤儿寡母就三天两头上门打秋风,我娘也都谨尊孝道,哪怕我们都揭不开锅了,只要我这个奶奶和我那个叔叔来骗钱,都会拿出来给他们。我外公留下的一些值钱的家当都典当的差不多了。”
说道这里,她学着唐李氏拿出手绢装作擦眼泪的样子,继续说道:“大家应该也见过我,我前几天在芬芳布行门口卖洗发水,你们应该都看到了。我娘身体不好,我弟弟还年幼,我实在没办法才抛头露面来做生意。今天我和李虎哥来办事,马车也是这两位大哥的,结果我奶奶又来打秋风,不是我不孝啊,是这东西就不是我家的,我不能给她啊。”
说着她越发大声地哭起来。
人群里有人一下认出她,说道:“我见过她,我家客人还买过她的洗发水呢,是个厉害的姑娘,要是没有这样的亲戚,早就发家致富了。”
“继母虐待孩子的常见,这样刻薄到孙子头上,还是上门女婿,这样的事可真是头一遭的新鲜。”
有人突然想起什么,说道:“这,这唐李氏的死去的大儿子不是唐书言吗?我们整个安宁县的骄傲,那可是进京面圣过的人。要不是天妒英才,现在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。”
这么大的事,虽然过了很多年,但是有人一提,其他人也立马想起来了。
有人立马接话道:“唐书言的老丈人不是御医季老吗?好些年没见他了,不知道他怎么样了。有空得去看看他。”
一个受过季老恩惠都中年人,把袖子撸到手腕处,朝唐李氏走过去:“我去,季老一生救苦救难,现在他淡出世间了,这些货色都欺负到她孙女头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