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荣发有些不开心,可天大地大小命最大,外怎么大胆,也不敢风声鹤唳时出头。
“一会儿我去看看聂老三。”顺便瞧瞧那个打电话的田胜利同志。
“赶紧去吧。”丁一挥挥手,“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。”
俩人站起来,一个朝左一个向右,各回各家。
丁荣发走了几步远,猛然想起还有一件事,赶紧转身追过去,“妹子,妹子……”
丁一停下脚步,转身回头,“怎么啦?”
“林文凤,我没去她那儿。”
“没去就没去吧,多写几封信,悬在头上的刀才是最让人害怕的。”
“行,我吓吓她,就说自己要过去。”
“随你吧。”
丁一眉头皱在一起,“总觉得还有什么没说。”
“嘿嘿,没说再见。”丁荣发猥琐的笑笑,再见再见,下次再见。
丁一突然灵光一闪,差点忘记大事。
伸出右手,“信呢?”
“什么信?”
“不是给了你一封信,让你带过去交给两位老师,你给没?”
丁荣发薅薅头发,再使劲一拍脑袋,“哎呀,忘记了。”
“没给?”丁一急了。
“给了。”
“那你忘记什么?害我白担心一场。”
“忘记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“明儿晚上给我,老地方老时间见。”
“中。”
丁一想想,“天还热,公园里凉快,咱们再过去坐坐。”
“行。”丁荣发无所谓,他有三天的假期,今儿晚上不睡熬夜都行。
俩人刚坐下,丁一就追问两位老师的情况,身体怎么样,状态好不好,有没有人刻意为难……
得到的结果和印象中的几乎一样,俩人境况不太好,可要说被刻意被人为难吧,也没有。
农村的同志们相对淳朴,没七七八八的歪心思,但是两位老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又是“犯了错”下去的,愿意帮助的人少之又少。
丁荣发坐在那,一讲就是一个小时,自己如何排除十几个路口,找了一天才找到村子,又如何的凭借三寸不烂之舌,说了一天,俩老师才接受东西,最后又花费了半天时间,让对方放下心结,在信上填写解答过程。
当然,最最重要的是,他怎么样逃过众人的法眼,悄没声息的进村,又挥一挥衣袖,只带走回信,默默的出村。
一句话总结下来,他劳苦功高。
耳边是丁荣发抑扬顿挫的声音,丁一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刘家河,那里的一草一木深深地印在脑海中,一个茅草屋,一张断了腿的矮小桌子,两位老人坐在里面,偷偷的教一个小姑娘知识……
抬起手,擦擦眼角,老师,你们坚持一下,快回去了,风雨之后总能见彩虹。
丁荣发说到兴头上,见丁一湿润润的眼睛,愣住了,“妹子,你……你哭啦?”
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话音带有很重的鼻音,一听就知道正伤心。丁荣发略一思索,懂了。
妹子果真是个情真意重的,他可是间接的问过,那俩老太太压根不认识妹子,听都没听过有个叫丁一的娃。
据说是老太太们帮过妹子的妈妈,这都多少年了,妹子牢记恩情,不容易啊。没见到那俩老太太自己的家人都没去瞧过她们吗。
恩情还到这份上,妹子算是第一人。
“妹子,你放心,俩老太太身体不错,我瞧了,胃口也不错,一顿一大海碗。”用手比划比划碗口,“这么大的碗,能吃是福,她们能吃,那就死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