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过来的假子们,一齐拱手,几乎人人带泪。
曹『性』依旧没有反应。
这种场景,陈杨看着心中就是一揪,这种表现已经造成猜忌的嫌疑了,特别是指挥者曹封,因为他的能力,在假子营横行惯了,最是骄傲,万一留下心结,说不准辛辛苦苦陪养数年的假子营,就要大打折扣。
陈杨提着心,慢慢的走到曹『性』正面,蹲了下来,握着曹鸦已经开始变凉的手,抬眼对着曹『性』的眼睛,只见曹『性』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,陈杨突然大声道:“主公!逝者已逝!还望节哀!”
曹『性』被眼前的一声大喊惊醒,一千零八十假子,当初建立是为了陪养自己的势力,可这么多年过去了。
看着这群盲目崇拜、一心学习自己的孩子。
看着他们中大部分,因为孤儿、弃子的身世,而慎小慎微、自卑、内向的『性』格,之后慢慢的放开了心扉,找到信心,融入这个家庭。
看着他们从十二三岁、十四五岁,慢慢长大,学习各类知识、武艺。
这群假子,在不自觉中走进了,灵魂年龄步入中年的曹『性』心中,不知何时,曹『性』已经将他们自己真正的儿子。
被陈杨惊醒之后,曹『性』茫然的看着他,显然心还在沉痛中,没有收回,哪怕就在耳边,也并没有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。
见其如此,陈杨再次开口道:“战场之上,牺牲在所难免,曹鸦只是意外,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会发生,曹鸦走了,主公你还有一千零七十九位假子,等着你的带领,还有近百少年,随时准备成为下一位曹鸦!”
陈杨话语中很委婉的提醒着曹『性』,之后又对着曹封等人瞟了一眼。
曹『性』抬头看了过去,这才发现曹封等两百余位假子,正保持着拱手拜倒的姿势,其中一位胡『乱』包着绷带的假子,一根箭矢还擦在手臂上未拔出。
曹『性』一手抱着曹鸦,一手抬起:“你们这是作甚?鸦儿之死,与尔等无关!”
说到这,曹『性』叹息一声,整个人显得苍老无比:“正如孟先所说,战场之上,哪有不死伤的!”
“曹封,你快快起来,为鹇儿将箭矢处理一下!”
“诺!”曹封慢慢起身,『露』出通红的眼睛,眼睫『毛』还是湿润的,显然刚刚也哭的不轻。
两百余假子起身,却都没有散去,曹封遵守曹『性』之话,为手臂上还擦着箭矢的曹鹇处理伤口,看箭矢『露』出在外长长的一截,就可以看出箭矢入肉不深。
这也是曹『性』预料中的现象,可偏偏没算到山越叛军中,会有这么一位不怕死的头目。
一想到对方,曹『性』就气不打一处出,将曹鸦轻轻的放平之后,曹『性』走向旁边山越头目的尸体,将尸体脸转过来,仔细打量了一会,也没认出对方是谁。
怒火未平的曹『性』,冷着脸走向被蔡阳亲兵绑起来的四十余位俘虏,曹『性』巨阙出鞘,指着一位俘虏,用衡山片的山越语,冷冷的一字一句说道:
“杀我孩儿的山越头目是谁!”
山越之间,因居于大山,与外界接触少,虽同根同源,语言方面还是多有不同。
不过衡山山系与荆扬交界的山系相邻,曹『性』所说之衡山片山越方言,和对方所说方言虽有区别。
但曹『性』每个字都咬的很重,加上面部表情,像理解并不困难。
但这位被问话的山越叛军俘虏,扭扭捏捏,不停的摇头,就是不想回答。
曹『性』刚刚压抑下去一点的怒火,顿时像被浇上了一大桶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