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灰蒙蒙的天空,雾气沉沉,寒风潇潇。
牟老七独自一人应邵家忠之约来到西山公园。他是一个四十五、六岁的中年人,表情沉稳,步伐坚定,身穿黑色皮夹克,脚蹬毛皮鞋,脸上道道疤痕刻着他的阅历,鼻子两旁的弧沟藏着狡诈奸计。
从他矫健步伐来看,他是习武勤练或者训练有素的一个人。
两个人一见面,没有客套,没有寒喧,头靠头直接咬起了耳朵。一起密谈了五分钟,牟老七拿着一叠钱就走了。
第二天一早,有人在江州银行总部大门上发现一张大贴纸,上用毛笔写着:揭秘,江州银行城南支行王晓燕在行长竞聘中, 性贿赂总行某高官,此高管以99.5最高分作为回报;此后, 该高管多次为王晓燕拉存款,此女则以西山公园多次车震作为回报。
同样的贴纸在江州大厦和商业街百货大楼门口出现。
王晓*时住在支行楼上一间间陋的单房里,这天早上,她驱车从老家赶回上班,途径大桥,忽然感觉车况不对,下车一瞧,发现右侧两只轮胎瘪了。
这一瞧不要紧,她看轮胎没气不敢再开,此刻正值上班高峰,大桥顿时堵得水泄不通。
眼看上班要迟到,急死的上班族纷纷下车来骂人。王晓燕打了110,又打章彩云电话。章彩云那边也很着急,回话说:正想给你打电话,总行门口发现污蔑你的大字报!
王晓燕木然站在大桥上,一边是堵车人的谩骂,一边是造谣诽谤,宽阔的江面上吹来阵阵寒风,她捂了捂黑大衣,沮丧地回到车上,等待交警。
手机响了,是赵德明,他的话因为激动、恼怒而不连贯:“晓燕,你...你在哪里?”
“我在大桥上!”她声音有些悲切。
“什么?大桥上!你…你…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哟!”
“赵行长,你说我到底得罪了谁,要这样暗地算计我?”
“你千万不要想不开,赶快回来,不要做傻事,这事我会一查到底的!”
“可是我回不来啊!”
“什么,什么,回不来?什么意思?搁桥墩上了?我马上过来,一定要坚持住!”赵德明不等她解释,立马挂了电话,往大桥方向跑。
赵德明到大桥桥头时,看见桥上塞满车,“不好,她真的要寻短见,连大桥都堵塞了!”他边想边跑,直到大桥中间。
王晓燕瞧见赵德明跑过来,连忙从车上下来。赵德明一惊,喘着气说:“妈唉,我以为你想不开,一直沿江水瞧过来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要跳江?”
“是啊,这事对你打击太大了!”
“我不查出背后害我的人是谁,我会去死吗!”
赵德明给交警大队长吕光打了电话,他们已经赶到桥头开始疏散。半小时后,堵塞的车慢慢动起来,吕光叫了拖车把王晓燕的车子拖走。
送王晓燕到城南支行,她叫赵德明老远就停车,自己走去上班,怕别人看见又多舌。
赵德明盯着她雪白的脸蛋,不由自主地卷起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,王晓燕见了微蹙眉头,道了一声谢谢,匆匆离去。
赵德明望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,心里热烘烘的。
他回到总行后把保卫部总经理陈志刚叫到办公室,严肃地说:“昨晚总行大门口的监控录像查一下,看有什么可疑的人。”
“郭行长已经布置查了,”陈志刚极力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态,却还是漏出笑意。
“好,我们也瞧瞧去。”
赵德明和陈志刚来到总行监控中心,吴冠伟开了门,见赵德明一脸阴沉,连忙敛起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