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璇坐上车离开了墓园,她头枕着车窗,眼睛侧目望着窗外,她想着刚才韩忠成的那两个耳光,眼角的泪没忍住滑下,呼吸模糊了车窗,世界仿佛慢慢暗了下来。
“奚柠,我想跟你说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书房外,韩璇穿着睡衣站在门口,她想来叫妈妈去给她讲故事,想和妈妈一起睡觉,但走到这里却听到爸爸和妈妈正在说话。因为妈妈教过她,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不可以打扰,所以她就乖乖的在门口站着,想等着他们说完,她再进去。
韩忠成搂着奚柠的腰,两人十分亲密,过了许久,他才开口,支支吾吾的说道:“我……我有件事,对不起你。”
奚柠正在练字,听到他的话便放下毛笔,疑惑的望着他:“什么事?怎么会对不起我?”
“我有个儿子。”
“什么!”奚柠被惊吓到,她猛地站起来看着韩忠成:“儿子?”
站在门外的韩璇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,她不傻也不聋,她听得清楚也听得明白父亲说的话,她会有个弟弟。
韩忠成连忙轻拍着奚柠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:“老婆老婆,你先别激动,听我解释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不激动,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!结婚前还是结婚后?!”
“结,结婚后。”韩忠成不想隐瞒奚柠,便如实说了,但他话音刚落,奚柠突然捂着胸口,脸色突然变得惨白,整个人往后倒去。
韩忠成连忙把她抱起来往外跑,韩璇推开门,她看着父亲怀里抱着的人,已经晕了过去,她丢掉怀里的小熊,大哭着:“妈妈怎么了!”
韩忠成没时间安慰她,说:“快去开门,送妈妈去医院。”他边说边往外跑,韩璇跟着他跑出去。
奚柠身体本就不好,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,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,好在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了过来。
韩璇站在床边,她抬手握着奚柠的手臂,眼泪大颗的掉下,她边哭边轻声喊:“妈妈,你不要死。”
韩忠成从屋外进来,他蹲到韩璇身旁搂着她,抬手帮她擦去眼泪:“小璇乖,妈妈不会有事的。”
韩璇看了他一眼,转身扑进他的怀里,大哭起来,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晕倒,但她不想妈妈死,强烈又简单的愿望。
过了许久,韩璇哭够了便睡着了,她一夜没合眼,韩忠成把她轻轻抱到车上,让他的司机把韩璇送回家。
睡醒后的韩璇吵着闹着要去医院看妈妈,司机便带她去,她一下车就踩着小碎步跑到病房,她刚推开门便看到站在病房里的一个女人,她穿着职业装,韩璇认得她,林旭,韩忠成的秘书,她通常会亲切的叫她一声:林阿姨。
韩璇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女人,奚柠看了她一眼,便慢慢闭上了眼睛,床旁的心电监视仪发出异常的长滴声,韩璇在电视上看过,这种声音传来,说明病床上的人会死。
“妈妈!”韩璇大步跑过去,她握着奚柠的手,温度慢慢边冰变凉,直到全身变得惨白冰冷。
林旭站在一旁,她一动不动,不说话也不上前,医生护士冲进病房,一个护士把韩璇拉到一边,众人围在病床前抢救。
韩璇大哭着,眼泪模糊了视线,她抬眸,看到了依着墙站着的林旭,她看不清她的表情,突然眼前发黑,整个人往后倒去。
再次醒来后,韩璇跟着父亲给奚柠举行完葬礼,就在那天晚上,韩忠成把林旭领回了家,还有一个小男孩。
韩璇永远记得韩忠成说的那句话:“小璇,林阿姨以后就是你妈妈了。他叫韩文轩,是你弟弟,以后,你们要好好相处。”
那时候韩璇只知道,林旭成为了韩家女主人,她顶替了妈妈的位置,所以她不喜欢她。但长大之后,韩璇才慢慢明白之前的事,韩忠成和林旭有了儿子,他们合伙把奚柠气死,韩忠成才能名正言顺的把林旭带回家。
韩璇长大后调查了奚柠和韩忠成的婚姻,完全就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,所以,她更加坚信妈妈的死,和他们脱不了干系。
杨清和王凯宸约在咖啡厅见面,她穿着长袖黑色卫衣遮住伤口,坐在咖啡厅最角落的地方等着他。
王凯宸走进咖啡厅,他一进门便看到一个位子上的‘黑衣人’,大步走去。
杨清抬眸望着他,许久未见,王凯宸穿着黑色衬衫与裤子,他戴着墨镜,嘴角轻轻勾起微笑着,就算不用化妆依旧很帅,此刻的他似乎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,格外引人注目。
王凯宸坐到杨清对面,他把墨镜摘下,细细看着杨清,一个多月没见,她依然是那样,面无表情,全身上下透着的冰冷气质隔绝了靠近她的所有人。
王凯宸隐隐瞄见杨清颈侧的伤,似乎是被刀或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,他轻轻皱眉,问道:“你这几个月,去哪儿了?”
“陪李子苒忘记王凯煜。”
杨清幽幽的说着,王凯宸目光顿了顿,王凯煜确实做得太过分了,这件事,确实是他的错,是他伤害了李子苒,王凯宸不想为王凯煜解释什么,他叹了口气,问:“她好些了吗?”
杨清点点头嗯了一声,她知道这事和王凯宸没关系,现在想想那一个月来对他的无视,突然有点内疚,不过现在她没空去想那些,此刻,她只想快些找到失踪的吴溪雨。
“你有吴溪雨的消息吗?她有没有和杨展洋练习过?”
说道杨展洋,王凯宸倒是想起这事,他摇摇头,说:“我不知道,今天和你讲完电话,回去病房杨展洋人就不见了,他爷爷已经派人找他,不知道有没有消息。”
杨清没说话,低头喝了口咖啡,王凯宸看到她手上的擦伤,伸头小声问道: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
杨清放下杯子,淡淡说了一句,这种事对她来说无足挂齿,而且,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任何人吐诉受伤的事,显得很矫情。
王凯宸皱了皱眉,他看着杨清的眼睛,那双黑眸里没有一丝波澜,平静得好似一汪死水,吞噬了所有伤所有事。
他想到了杨清之前在岛上进行生存训练时候的事,她徒手抓蛇,被咬再疼也是忍着,害怕也不说喊一声,他不明白,为什么要忍着呢?疼就说,害怕就喊,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事,人的烦恼也会不计其数,如果总是忍着,该多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