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王帐的路上,周清韵一言不发,面纱下的绝美容颜上,是冷漠的表情。
忧国的游牧民族,过习惯了迁徙奔波的生活,想要让他们像南阳民众那样安稳度日,恐怕不是他们心中所愿。
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生活习惯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。
回到帐子里,早就已经生好了炭火,几个婢女围坐在炭火盆前,见她进来之后,忙起身迎着。
“贵人,今儿出去,可真冷着你了吧?”婢女问着,将她身上沾着雪的披风拿下来,挂在了架子上。
一条毛绒绒的毯子,暖烘烘的围在了她身上,这毯子是烤暖和的。
“二皇子没为难贵人吧?”婢女小声的问着。
“没有。”周清韵回了一声,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温酒,仰头喝了两口。
“我有些困,想要歇息一会儿,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烤火吧,要是累了,也可以在床榻上歇息会儿的。”周清韵声音温柔的说着,她待身边的侍女们总是很好。
“我们不累贵人,我们在这里陪着你。”婢女齐声应着。
周清韵只笑着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,转身便躺在了床榻上。
哪里睡得着?她手里握着夜钰寒送她的哨子,虽然闭着眼睛,却压根没有睡衣。
如此,一晃,便到了晚上。
周清韵的帐子里,忽然传来了两声惊叫,顿时火光烛光亮起,惊动了四周,几声马叫,更是让气氛紧张了起来。
呼延北月从王帐里跑出来,衣服都未穿戴整齐,便急匆匆的冲到了周清韵的帐子里。
掀开帘子一看,只见周清韵脖子上被刀划伤,她的肩膀上落着一只黑色的乌鸦,火盆翻倒在地上,万俟影就站在她的身边,手中的剑还未收回去,剑刃上沾着刺眼的猩红,而他的另外一只手,伸出去就要扯周清韵的面纱,被周清韵用染血的双手死死的抓住。
“你干什么?”周清韵见呼延北月进来,当即就故作惊慌,松开万俟影的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,然后坐在了床榻之上。
只从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里去看,只有无措和恐慌,她不向任何人求救,就无助的坐在那里,支离破碎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,仿佛旁边的人喘一口大气,都能将她弄碎。
她就只是冲着万俟影问了那么一声,再无后话。
“万俟影,你深夜闯到这里来,你是要干什么?”呼延北月嗜血般猩红的眸子,死死的盯着他看。
呼延北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,将他手中的剑夺过来,架在了他的脖子上,“她是南阳的公主,明天就要面见我父王了,你今天闹了这样一出,现在惊动了所有人,你让我怎么处理?”
“她根本就不是朝阳公主,她是假扮的,她是南阳的镇国大将军周毅的嫡女周清韵,她来这里,是要破坏和北凉的联姻,她居心叵测。”即便是剑就在脖子上,冰冷的剑刃已然挨着皮肤,万俟影也不卑不亢的说着。
“你怎么能证明她不是朝阳公主?”呼延北月问着,他打从心底里,既不相信周清韵,也不相信万俟影。
只不过周清韵只身一人,身后没有任何后盾和仰仗,比起带着一队人马,驻扎在王帐附近的万俟影来说,更容易让人相信些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