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书熹喝住周大文,伸出自己的手,掌心是刚刚扒开树枝是染的血,殷红一片。
“他受伤了,不清楚是哪里受了伤,不要随便移动他的身体,以免造成二次伤害。”
紧接着,她小心翼翼地扒开周小五身前的枯树枝,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。
周小五仰躺着,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那被砍断的两个拇指粗的树桩插进他的后背,伴随着他哭喊时的急促呼吸,血正不停的往外冒。
因为疼痛,他不停的扭着身体,可是一动就会加剧疼痛,现在整个人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,呆呆的躺在那里。
“我的儿啊!”
周大文腿直接软了,跪在地上,老泪纵横。周遭一起采药的村民听到声音,也纷纷赶过来。
赵书熹喝道:“按住他,别让他乱动。”
周大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颤抖着手按住周小五的腿,哆嗦着安慰他:“儿啊,别动啊,不动就不疼了。”
周小五转了转眼珠子,迟钝道:“爹,我疼。”
这一声爹,直接把周大文喊哭了。
赵书熹顾不上安慰父子俩,扭头对赶过来的村民说:“谁带了锄头,我要把树根挖起来。”
树桩太短,无法用刀砍断,只能把树桩连根拔起,这样才能带着周小五下山治疗。
“我有我有,妮儿我来吧,我力气大。”一个年轻的村民站出来。
赵书熹却是摇头,“我来,麻烦大家帮忙把小五抬住,避免他翻滚下来。记住一定要按着他的身体,我挖的时候可能会震到树桩,别让他挣扎。”
周小五是个孩子,撑不了多久,她不放心别人来。
接过锄头,赵书熹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挖土,挖到树桩的根,她就用随身带的镰刀砍断树根。伴随着她的动作,周小五哭喊出声,想挣扎却被死死按住。
赵书熹动作利落,加上树根盘踞不深,很快就将树根挖了出来,她指挥大家将周小五扶起来。
“慢慢扶起来,他没力气站,直接扶到周叔背上。”
她亲自扶着木桩,双眼紧盯着木桩,生怕一不小心木桩掉了或者再刺入一分。
一群人又小心又快速的下山,此时周小五已经没了声音,耷拉在周大文背上,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。
赵书熹知道,他失血过多,已经撑不到去医馆。
“小哥,你脚程快,麻烦去我家拿副银针,不知道在哪儿就问屋里的男人,一定要快!”
现在她的整个手臂甚至衣服,都被周小五的血染红,再不止血周小五会休克。
山路崎岖狭窄,周大文背着周小五走在前面,赵书熹扶着木桩跟在后面,看不见路,走的很吃力,不多时已经满头大汗。
所幸回到山下的时候,刚刚那个年轻小伙正好拿着银针跑过来。
“来不及去医馆了,扶着他坐好,我帮他把树桩拔了,止血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一愣。
“赵妮儿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
赵书熹回头,神情严肃:“我会拿孩子的命开玩笑吗?他现在失血过多,已经昏了过去,按照这个速度,到医馆血早流干了!”
“可是妮儿,你……”周大文又是焦急又是为难的看着她。
“周叔,别犹豫了,从这儿到县城医馆最少也要一刻钟,我们从山上下来都不到半刻钟,小五就已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