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客气,出招吧。”
楚风跃跃欲试,对于那泼墨剑法,心里也很是好奇。
丹青生虽然暗笑楚风托大,却也没有客气,长剑一起,一道剑气就在提剑的过程中,不经意飞出。
楚风长剑任意一扫,那剑气就如尘埃般,在混不经意间,刺得烟消云散,仿佛没有丝毫力气在内。
丹青生大为诧异,“怎么可能?我这剑气虽不如剑刃凌厉,却胜在凝练,怎么可能一剑便散了呢?”
他这泼墨剑法之所以叫泼墨,自然不是胡乱取的名字。
他以剑为笔,以气为墨,出剑即是作画,将平生两大爱好集为一体,每一次出剑都等同于,将心中万千豪情,于这方寸之间,书写出来,无拘无束。
若是他的泼墨剑气如此容易被破,他怎么可能敢以气为墨?要知道泼墨剑法核心在气,而非手中的剑,在他眼里,剑不过是手中的一杆笔而已。
楚风轻轻一笑道,“四庄主这道剑气着实有些门道,只不过万物都有它的结构。结构注定了万物的构成性质,不巧庄主的剑气虽然看似随聚随散,实际上也有结构的。我只需挥手便可破解。”
“就如那日绿竹巷的茶杯吗?”
向问天想到被楚风碾成粉末的茶杯,落在风中只需眨眼,便可烟消云散,比那坊间的面粉还要细腻,本以为是浑厚内力碾压,却不想背后还有这么一门绝技。
丹青生愣了一下,“结构?我这泼墨剑气不够凝练吗?”
“错了,不是凝练与否,而是结构与变化。”
楚风摇了摇头,一列火车路过桥边,却隔空引起桥的塌陷,并非是因为火车太重,或者比大桥更为结实,而是因为不经意的震动,将桥梁的结构破坏了。
他那随意一剑,却是明悟律之力后,以混元一气的千变万化,创造专门一招破坏事物结构的崩之律,像剑气这变幻不定的结构,天然为他所克。
丹青生退后两步,崩之律实在太过诡异,他也拿捏不定虚实,但也没有放弃,长剑一起,剑影重重飞出。
“没用的。”
楚风长剑挥舞,所过之处剑气,都如泡影一般消逝。
丹青生哈哈大笑,“小兄弟,我这一招虽然为你所克,但泼墨剑气最厉害之处,便是随心所欲,比起天下为招式、形式固化的剑法,它随心所欲,不为天下招式所制,即便被你破去一两道,但面对千变万化,铺天盖地的剑气又能怎么样呢?”
不知不觉间,丹青生长剑挥舞,楚风即使滴水不漏的破去身边所有剑气,更多剑气却已叠影重重,布置在他周身,就如作画,眼看就要画龙点睛。
某种程度上,丹青生的泼墨剑法已经达至独孤九剑,“以无招胜有招”的至高境界,一招一式虽但凭兴起,不甚精妙,却胜在无迹可寻,剑理不知所云,令人无从捉摸,稍不注意,便中一剑。
若不是楚风崩之律最擅长克制结构以变化为主的事物,普通剑术高手对上泼墨剑法,往往起手便中一剑,即使有抵抗之力,也挡不住无迹可寻的后招,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就已输得一塌糊涂。
“有意思。”
楚风看着漫天剑影,丹青生剑法未停,且越来越刁钻,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,如果不是他先天的感知敏锐无比,此刻恐怕已经浑身挂彩。
不过即便如此,他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要认输的迹象,反而战意盎然,仿佛胜利始终站在他那一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