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黑白子犹豫不决,秃笔翁和丹青生从院口走来。
丹青生看着靠门的黑白子,低声问道,“里面怎么样了?”
“斗了一刻,就噶然而止,我担心大哥的七弦无形剑会不会被……”黑白子离开大门,忧心忡忡道。
秃笔翁大吃一惊,“这可如何是好,我那张旭狂草。”
“不如我们进去看看?”
丹青生最讨厌婆婆妈妈,问一声后,兀自推门而入。
就在这时,迎面一道刺耳的琴音冲来,三人猝不及防之下,脸色一白,连忙纵身一跃,飞出小院。
“这是大哥的琴音,不过好乱,完全不是七弦无形剑的路数。”
秃笔翁脸色一片雪白,方才那一道尖锐的琴音入耳,仿佛一只利剑穿心而过,差点让他魂飞魄散。
丹青生惊魂未定,倒吸一口凉气,才稍微回过神来,“不是大哥的七弦无形剑,难道是小子不成?”
“不管怎么样,或许大哥也如我们一样,很可能也邪门的输了。”黑白子早有准备,不太看好。
丹青生和秃笔翁欲言又止,就在这时,琴室又来一声尖锐大响,却没有冲击力,似乎是琴弦断了。
三人彼此相视,眼中尽皆骇然,连忙冲进琴室当中。
只见黄钟公平静的坐在琴室中央,与他离开的时候,相差无几。唯一不同的,便是黄钟公平日里爱不释手的长琴,七弦皆已断去,失去往日光辉。
“大哥……”
黑白子看着沉默不语的黄钟公,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。
一抹血腥味传来,他低头一看,发现黄钟公右手竟被划出七道整齐的豁口,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,再联想到断弦的长琴,一个可怕的猜测占据黑白子的大脑,叫了一声后,竟然呆在了原地。
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江山代有才人出。这一局,却是我输了。”
黄钟公凝视断弦的长琴,长长叹息一声,站起身来。
楚风手持长剑,脸上发白,不甘倨傲,“前辈过誉,这一场我赢得实属侥幸。若非我年少体健,身体和精神充满活力,爆发力和能够发挥的力量上限更胜一筹,输掉的人应该是我。”
“不,我之所以满盘皆输,并非因为小友占据身影优势,而是小友天资过人,不过几息便死中求生,窥破我无形剑气的奥妙,不但免疫琴音制衡,甚至反过来,以我之力制衡于我。”
黄钟公虽然被破去无形剑气后,以他浑厚的内力,也不是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,但是这又不是生死相搏,他毕生所学绝技已破,再比也没意义。
丹青生和秃笔翁被这一切惊呆了,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,苦笑一声道,“果然,大哥也输了吗?”
“楚小友剑法如何,我们刚才各自只出了寥寥几字,无从见得,但是他的天赋之高,却是我生平仅见,二弟、三弟、四弟,你们输给他也不冤。‘七弦无形剑’能够落在小友的手中,也算后继有人了。”黄钟公闻言一笑,脸上尽是豁达。
两人长叹一声,神情萧索,“大哥,我们毕生所学之绝技赠予这位小兄弟,以他天下无双的天资,也不算辱没我们的毕生所学,只不过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心头肉飞走,我们的心都在淌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