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风来到神雕身边,搭住它一处已掉光毛的地方,一抹真气凝聚指尖,沿着经脉在神雕体内乱窜。
正所谓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,治病救人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,就如医院总少不了那些千篇一律,让人怨声载道的检查,内力再奇也不脱藩篱。
神雕咕咕叫了几声,欢畅不已,楚风真气穿过他身体,不同于独孤求败真气那如同刀割一般的感觉,不但没有任何痛楚,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,仿佛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流在它体内乱窜。
楚风一阵试探,神雕体内经脉虽异于人,但因为它没有敌意,异常配合他的查探,就连人类身上一抹挥之不去的排斥也没有,不久就将其身体构造摸得清清楚楚,闭眼神雕浑身经脉分布就已映入他脑海,竟一点也不比人类的经脉简单。
虽然凭借吸收别人经验,楚风对经脉的原理也大致清楚,只不过脉论气论立足的大多以人类为依据,神雕经络运行他即便能透视,但对其中很多细节也看不明白,所以并没有去动这些经脉。
他将注意力放在缠绕在神雕身上,又被其有限强大的免疫力限制又无法逼出体外,而隐隐在它头冠汇聚的毒素,以内力在免疫上助它一臂之力。
因为经络大致已明,内力穿过神雕身体,几乎是百无禁忌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神雕头顶透出一股黑血,仿佛一条涓涓细流,从头冠涌现而出。
“楚大哥,这神雕不会有事吧?”
穆念慈可没有黄蓉那般豁达,一直紧张的守护在旁边,一看神雕满头是血,还血流如柱,就忍不住担心,害怕楚风一个不小心,伤到了神雕。
楚风剑此不由一笑,穆念慈虽然外柔内刚,但是心底里还是有一片柔弱,就如她义母包惜弱一般总忍不住伐善心,也无可奈何,正要开口解释。
只是话到嘴边,神雕忽然一声低鸣,身上杂乱的羽毛就像树叶一样,尽皆从他身上脱落,飘然而下,涌处的血液也渐渐干涸,身上的毒素尽去。
楚风不由摇头道,“雕兄,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吗?不过也如今蛇毒已去九成,也造不成什么危害!”
“咕咕!”
神雕点了点头,似乎听懂楚风的话,忽然昂首挺胸,神气十足。表示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。
楚风无奈一叹道,“雕兄,你还真是,既然完全没事,刚才也不吭声,念慈刚才都忍不住担心你。”
“咕咕咕……”
神雕灵性的望向穆念慈,似乎感谢般向她连连颔首。
穆念慈连忙摆手,表示没什么。楚风看着一人一雕相处融恰,也没有在意,回头将神雕排挤出来的毒血,以及身上毒素侵蚀的羽毛,找了一个大坑深埋起来,防止它扩散食物链,再生因果。
时光匆匆,第二天清晨,一声雕鸣将楚风从入定当中唤醒,抬头一看,黄蓉和穆念慈正望向山谷,目不转睛,似乎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物。
楚风起身望去,神雕不似人类,大早就已开始捕猎,只见纵身一个前扑,三条巨大的毒蛇一眨眼就已被开肠破肚,挑出蛇胆,死在地上。
这些毒蛇遍身隐隐发出金光,体型如巨蟒一般庞大,正是昨日所见的普斯曲蛇。楚风没想到这神雕吃记不吃打,这才一夜又吃起这些怪蛇的蛇胆,但是仔细一想,这神雕乃是独孤求败的朋友和宠物,与他同一时代,身上也有独孤求败的影子,显然相处很久,身上年龄至少也有一百多岁,吃蛇胆未必只是嘴馋。
想到神雕一身惊人的巨力,能与刀剑相抗的金刚不坏之躯,然而在它的身上又全无武功痕迹,能够到此地步,必然与日日吞食蛇胆有关。
楚风眼中豁然开朗,神雕并不是因为毒素积累而变丑,应该是年老引起的身体衰弱,才导致压制不住蛇毒造成身体病变,让自己变丑的。
虽然神雕不能说话,也不知道事实如何,但是跟随独孤求败到现在,依旧保持着旺盛的精力,又餐餐以蛇胆为食,仿佛永远也吃不腻一般,即使他的猜测有所出入,也八九不离十。
黄蓉注意到从入定中醒来的楚风,看他脸上微微皱眉,不由跑回来笑问道,“楚哥哥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神雕似乎离不开蛇胆,一旦我们离开这里,又必然陷入此前的死循环。就像天人五衰不可避免,我应该怎么帮它呢?”楚风皱眉道。
黄蓉疑惑不解,“楚哥哥,你为它祛毒,已经仁至义尽。为什么一定要尽善尽美,又不欠它什么?”
“不,他为我指出一条明路。大恩不言谢,只能以实际行动回报,而他已经亡故,自然只能回报雕兄,而且它也需要帮助。相信那位前辈若是知道雕兄只剩三十年寿命,也定不会弃之不顾。”楚风摇了摇头,他虽然是一个不喜欢被恩义束缚的人,但也是恩怨分明,讲究恩仇必报。
就在楚风和黄蓉说话时,穆念慈忽然发出一声尖叫。
林间传来一阵沙沙声,神雕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咕咕声,即使听不懂雕语,也能体会到神雕叫声当中,那前所未有的紧张,仿佛平生大敌来临了。
楚风也感到一丝危险,朝丛林看去,不由吓了一跳,一条金光闪闪,长约十余丈的巨大蟒蛇仿佛一支金色利箭,朝着他们爬来,行动迅猛无匹。
那是一条菩斯曲蛇,体型在巨蛇中,也是鹤立鸡群。
尤其是楚风注意到这条普斯曲蛇,除去头顶双角更为凸出,仿佛两只长角,腹下还有两个隆起的大包,也不像是发生病变,反而想要孕育什么。
准确来说,巨蛇正在朝着生命界限奔去,似乎准备找回曾经丢失的东西,想要重新长出四肢脚来。
神雕望着巨大的菩斯曲蛇,似乎很惊讶,显然也知道它,只不过士别三日,基本上已经认不出它。
黄蓉也注意到这条与众不同的普斯曲蛇,看着她巨蛇下,长在腹部位置的几个大包,大为惊奇,“楚哥哥,那巨蛇腹间刮着两个奇怪的大包,头顶犄角,这莫不是准备长脚化龙了?”
“龙不过是空穴来风之物,皇帝老儿编来骗平民的玩意儿,这蛇定有什么机缘,让打破生命的界限,才出现如今的变化。”楚风皱着眉头道。
虽然这菩斯曲蛇一看就是大补之物,普通菩斯曲蛇已经让人受益匪浅,这蛇王一般的巨型普斯曲蛇,如果能够吞食蛇胆,又该得到怎样的好处?
黄蓉轻笑道,“管它究竟是什么?现在它朝我们过来了,肯定是那傻雕大病初愈,耀武扬威之下,吃的普斯曲蛇太多,现在忍不住找上门来了。”
“谁知道呢?”
楚风摇了摇头,不可置否,旁边神雕叫了声就向一个人类的骑兵一般,双脚迈开,蒙头撞了过去。
楚风见状纵身一跃,踩着密集的大树,无声潜伏而去。
只听一声呲呲的吐信声,神雕鼓起双翅,将身边杂草和枝叶扫开,大蛇往后一退,脑袋从地面高高扬起,与神雕齐平,毫不示弱的对峙了起来。
楚风无声从树上落下,来到神雕身后,那蛇张开蛇嘴,一脸恐吓的望赖,反应和灵性不差于神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