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兄弟,这不……不……怪你,或许是……我命该如此吗?”
庞泰使出最后一丝力量,抓住懊悔的自扇耳光的向渔,口中“咳咳”吐出一缕被暗红似墨的血水,左手从怀中抓住一个木雕,使劲把它取出。
向渔摇了摇头,眼中泪水已经在眼眶当中不断打转,一滴一滴化作晶莹,打湿了干燥的地面,“庞大哥,你好不容易突破,怎么可能会这样……你知道吗?实际上会被黑山军抓到这里,我内心还是非常高兴的,因为能够遇到庞大哥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如果……你不要死啊,庞大哥……”
强烈的情感化为不安的倾诉,又在一瞬间化为决堤的泪水,将脚下常年不得浇灌的地面浸湿大片。
“生死有命,但有些东西……比起这个,却能够永远的存在,并……由我们延绵下去。”
庞泰抓住手中木雕,那是一尊常年把玩,已经变得漆黑,呈现斗战状态的佛像,“这是我家传的金刚经文、那金刚劲真正的源头所在,奥秘……我已经没有……没有时间了。向兄弟,帮我找……找一个……”
“噗通!”
庞泰一头载到在地上,就连最后说话的力量都没了。
向渔一把抓住佛像,抱住庞泰不知所措,只能怔怔看着他气息逐渐衰弱,却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“唉,可惜那一道精神烙印已经使用,而楚兄现在还在……庞兄,当真时运不济!”
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两人面前,发出一声轻轻的哀叹。
向渔抬头一看,怪人依旧披头散发,面孔却丰俊如玉,竟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年轻。愣了一下,本来涣散瞳孔,立马以惊人的速度汇聚起来。
他以一种前所未有,哪怕豁出性命的热切目光望向秦川,张了张嘴,“前辈,如果你有办法救治庞大哥,我愿意……”
“咦!”
这话还没有说完,秦川脸上一变,身影就消失了。
下一刻,一股强烈的气势,从那无底的深坑当中喷发而出。
“好恐怖的力量!”
向渔抱住逐渐失去生机的庞泰,目光回望,一道庞大的身影,从那皮黑的深坑当中不断攀爬出来。
狂暴的气流在身上奋勇,天地之间弥漫的能量,像是长龙吸水一般,被肉眼可见的吸食稀薄起来。
“咦!”
向渔忽然发现地上的周雷动了一下,正奇怪都被庞大哥达成肉泥了,居然还活着,一道白影从他剥离而出。
仿佛响应某种冥冥之中的召唤,白影聚成一个小巧玲珑的光球,朝那漆黑之影飞去。
向渔大吃一惊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不等看那光球如何,在光球脱离的刹那,周雷的身体就已一软,化为一抹薄薄的细灰,风逝而去。
不仅仅是周雷,旁边奄奄一息的周虎,也如周雷一般,随着一声凄厉惨叫,光球凝聚而化为尘埃。
“楚兄,你这是怎么了?”
秦川看着那夸张的庞大阴影,心中难以置信,自己这一番作为,是造就了怎样的一个怪物诞生啊。
楚风静静潜伏在阴影当中,被海浪一般的能量推着从深渊之下攀升,回到了刚才战斗所在的洞窟。
他看着模样大变的洞窟,惊讶于自己造成的影响,却也没有在意,随手收起了两颗玲珑的光球来。
“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吸收的!”
看了眼手中哀嚎的灵魂,楚风摇了摇头,这地方虽然看似变成了一块福地,实际上比诅咒之地还要危险。
一旦吸纳被他分解转换出来的纯净能量,虽然能够实力大增,但是他只需一念,便可叫对方魂飞魄散。
秦川看着那两颗收起的玲珑光球,眼中若有所思,忽见楚风再一次抬起手来,连忙惊声大叫起来。
“等一等,楚兄,不要杀他们!”
他使出平生最快的身法,朝楚风奔去,试图打断楚风释放力量。
然而他眼前一晃,楚风的身影就已瞬移一般消失,再一次回过神来,气息就已经和向渔重叠起来。
“前辈可是要取回我的力量?”
望着对自己展开五指,自己身上有一股灵魂飘逸出窍的感觉,向渔毫不抵抗,与事实截然相反的平静。
楚风吸取了两枚精魄,对于地面上的一切,自然一清二楚,当即淡淡的问道,“你在向我求死吗?”
“前辈,若你救下庞大哥,所有一切我都愿意给你!”
向渔脸上平静而激进,大有鱼死网破之势。
楚风轻笑一声,不可置否道,“我不需要你的一切!”
“前辈,咦!怎么可能……”
向渔抬头一看,本来就觉得耳熟,这一看立马眼睛瞪的大大的,脸上难以置信,眼前的竟会是他。
楚风模样大变,气息大变,但是生命印记依旧是前主的,有些东西还是不会改变的,配合他那个人特有的一些习惯,一瞬间就被向渔瞧出来,眼前这人正是昨天浑身解数才勉强败他的那人。
“楚兄,且慢动手,这两人乃是我师门的故交,还请网开一面!”
秦川慌慌张张地从后面赶了上来。
楚风挥手一指,怀中两颗光球无声消解,化为一颗璀璨而又闪亮的晶体,在他指尖急速凝聚起来。
“此事既由他们而起,那么便由他们终结吧!”
那光球结晶类似灵气结晶,却又略有不同,时有时无,宛如梦幻泡影,带着一股虚幻不实的感觉。
向渔看了眼那个,感觉仿佛存在又不存在,精神触及立感一阵深邃,逆流而上,就一阵头晕眼花。
“这是最新的心种吗?”
秦川望着那宛如实质一般的心种,眼中难以置信,天心大法到达极致以后,还有这样的本事吗?
对于楚风这个他看着一步步壮大的存在,不知不觉之间,他的内心当中多了一丝难言的情绪在内。
楚风将梦种结晶放在指尖,凝而不散,俯视地上的向渔,“我可以救他,但你们得为我效力半年!”
“碰!”、“碰!”、“碰!”……
向渔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,一缕殷红从他额头滑落,却置若未闻,“前辈,莫说半年,便是一生一世,我们也心甘情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