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珑剔透的小葫芦紧紧贴在碧绿色的翡翠上,更显青葱闲趣。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玉佩,但它是蒋钦绝唯一带出宫外的一个还算值钱的东西。
她摊开手接住玉佩,牢牢握紧,只道了声谢后,两人就陷入在沉默里。
凌全见此,也只好没话找话地聊起那梨花宫的事情,在被告知生了一场事变,宫主与众位长老都遭遇了不测之后,气氛又显然而然的变得僵硬。
凌全观小孩面上并无伤怀之意,便不去安慰,实在是因为他知道这孩子对那处并无归属感。
想来近日江湖动荡稍歇,但一个孩子出门在外也是凶险。他沉默片刻后,主动相询,问她去往何处,是否愿同路而行。
摩梭着掌中翠玉,蒋钦绝摇头拒绝,倒是想好了下一步去处。她将往都城而去,顺带需要解决一些小事,便告知凌全恕不能同行。
但凡历来门派不会与官府接触太深,更遑论与皇室有关。对于这潜移默化的规矩,他也不想打破,是以不问。只说此行要多加小心,便借事由告罪离开了。
此时夕阳已经下山,街上的多家铺子也都关闭。唯有那间铁匠铺子在挂了灯以后,又传出叮当敲打声。
街上前行的客人,不减反增,也都扛着刀,或抱着其他武器。小二跑来抱歉地一笑,说是打烊时间已到,请客人离去。
风很静,叶也不动,蒋钦绝顺着栏杆朝下望,惊奇那柳树下算卦的相士仍在。他像是终于睡饱,眯着眼睛虚看前方水上挂着的小灯和彩船,感叹着时间真快。
“王爷,这太阳已经下山,您也该收摊了。”那一直等着的人此刻也已经将灯点燃,却不是为算命而来的。
蒋钦绝恍然大悟,原来不是客人,而是对方的家臣。可观那通身迫人的气质和隐含命令的口吻,竟看不出谁是主子谁是仆。
像是没有望见那一直立在身旁的人,周钦耀依旧欣赏着水面,不时还摘下几片柳叶飞往水里,却砸不出半点涟漪。
她来了兴趣,从窗外栏杆处直接翻下,落在地上时悄无声息。近看那小王爷年岁竟也不大,可是却穿着小老头一样灰扑扑的布衣。
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,想着临近关北这不毛之地,竟也出现一个皇亲贵戚,怎能不引起她的好奇。
而他又比自己年长,所以肯定不是现任的帝王之子,当是哪个王爷的子嗣,或许不是嫡出的才弄到这个小地方来任人轻视。
那被忽略的人也不恼,只一边静默,靠立在柳树旁。似乎察觉有人向这边看过,很是不满,直接飞过来一片金叶子。
蒋钦绝侧身接住,道了声谢,脚步依然不停。“喂!还算命吗?”
周钦耀听到有人叫自己,略微探头来看。在见是一个孩子时眸光闪了闪,一瞬间又归于平静。
“命越算越薄,小小年纪就随它去,还是不要算的好。”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,准确来说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而成的。
蒋钦绝不管,执意在他摊位前坐下。“你就随便看看,看我此行京都,是凶是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