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独自一人,面上罩着斗笠,手中拿着一柄缠着旧布的剑,是谁也不认识。
那貂不在身旁,想来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。
既然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它的影子,蒋钦绝于是站在街口,思索着接下来要去的位置。
是继续往前,出城之后再做其他打算呢?还是坐在一个地方等着,等那小家伙吃饱喝足以后他们一道上路?
忽而远方传来嘈杂,打碎了蒋钦绝的思绪。那微风阵阵,携来顺耳流畅的口音,叫她心情甚是愉悦。
正是京城里来的人!只是京城里的人到这等四面环山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来作甚?
蒋钦绝望着这一小城四周,不觉得此地有什么可图的东西。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朴素的可以,就连街上行人穿着的衣物,也找不出几种好看的颜色来。
往来行者,他们俱是五大三粗。有的面色黝黑,一看便是苦力。有的一副饱经风雨历经沧桑之模样,一看就是走南闯北跑商贩货的他乡之客。
稍微有点功夫的人就能感应到,这里武者却甚是稀少,但也不妨碍他们捉着一些兵器自己防身。
而那向前五十里之外的另一座城池,光景又截然不同了。那里是靠近边关外塞的要道。各地来往者众,是以鱼龙混杂,谁也不明白谁有几个斤两。
他们相互间既是彼此隐藏实力,又传闻有高手坐镇,是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各路人马相安无事。
然而这种表面和谐,在百十来年前就差点不复存在。不仅是那城关要塞常常血流成河,就连周边的几个贫瘠之地都时常遭遇野匪侵袭。
蒋钦绝当前看到的,自然是百十来年后,一个厉害的能人重新掌辖的小城。
她因为刚到岸上,又是眼睛大致描摹了周围,还以为是一个不出众的小城,不可能有遭人惦记的东西。
不明白的是,这里虽然没什么好的东西可见,但胜在质朴,胜在无人敢搞事情。
所以这小城茶馆当中,一个区区跑堂小二,也敢对着客人说三道四。这放在其他地方,是断断不可能出现的场面。
他就是打定主意来人不敢动硬,因为他们这个地方,乃中立之地,是有人护着的。
在这里,哪个达官贵人的命令都不好使。他们就相当于是一个小国,有着自己的一套办事规则。他们一切以主城为尊,任何人不得在这个小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闹事。
旁人看来,这里土地贫瘠,民风彪悍不说,却没什么油水可捞,对外相当于一块难啃的骨头,也只有他们自己啃得津津有味。
卫王朝内外通达,有良田沃野无数,自然是看不上这里。
倒不如将此地划给那个爱管闲事的所谓高人去稳,反正进城口粮在他们这里转送。若是能有出息,他日劣马成良质,再套鞍绳也不迟。
城主并不理会外界打的什么主意,也许是来头不小,无需担心咽喉被扼。更是直接声明有他虚怀谷在江湖一日,这和风城中立一日。他纪铭锋当这城主一日,这内外的大小城不得染血一日。
这些事情,蒋钦绝都是不知,但万幸没有打架斗狠,不然,可能就会有人请她出城一叙,叙完终身不得进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