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一同停在吃饭之地,蒋钦绝难得冷下面来,率先一步跨入其内,却是望也不望那上面的名称一眼。
因为相比较这酒楼牌匾上的字,她更感兴趣的还是这外面潜藏着的无数杀气,相信内里也必有乾坤。
是以迫不及待地,好奇心突然旺盛.想看一下请客的这个人,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化不开的过节,值得如此费尽心机。
走进屋子,内里的陈列倒还简单。直到那人将她引入至一间环山靠河的小亭子里时,她身上的气机顿时就变了。
然而在外人看来,她只是不悦地紧了一下眉头,随后便恢复了正常。
这又是阵法,又是迷香的,河下似乎还藏着让人心情不愉快的东西,吃得哪门子饭?
想要她的命直说,凭本事来取就好,何至于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?
蒋钦绝端坐在一侧,面无表情地看着木制傀儡们陆陆续续上来的菜食,十分怀疑那盖子下或是安装机关的暗箭,或是直接蹦出来伤人的毒蛇。
即使说它里面埋着雷,也是信的。
小道机关也敢堂而皇之地摆上明面,是想告诉她暗里还有更多的手段吗?
这种突然秀肌肉的感觉,搭配上另一端坐在椅上之人越发诚恳的笑容,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。
既然如此,那这顿饭是否能够吃得?答案当然是可以吃得,只要菜里没毒。
毫不客气地揭开盘中的盖,蒋钦绝拾起筷子,向桌上的食物发起进攻。反正已到饭点,她就挑着能吃的吃些吧,届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一场硬仗要打,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耍招式?
耳边不断传来那人说话的声音,十分聒噪。明明单个发音大家都是相同的,可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句子,自己愣是边想边猜也捉摸不透这家伙究竟要表达几个意思。
于是只好适当地应付一下,一边吃着食物,一边有选择地过滤掉一些声音。
她对这一块潜伏着无数危险之地很是戒备,唯一好评的,就是这些菜里没有下毒。竟然还肯为食物着想,不肆意糟践,想来从小家教甚严啊。
若是对面滔滔不绝之人能够听懂人的心声,一定会夸她是个魔鬼。他不放毒在菜里是为了节约吗?明明是为了降低成本好不?
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很贵的,他求爷爷告奶奶也只弄到了那么一小指甲盖大的分量,都被他下在了酒里。
在专配熏香的作用下,任是神仙喝了,也睡得雷打不醒。
当前,为缓和生疏之意,余白磊可是说了好大一堆溢美之词。那赞誉的话简直不要钱似地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出,差点掏空了他肚子里大半辈子积赞下来的墨水。
可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,桌上的酒杯也是动都不动,只专心吃菜,一时有些牙疼,面上的笑容都差点绷不住了。
他现在十分尴尬地举着酒杯,看对方风卷残云般的吃速,一时慌了神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是继续看着她吃,再上些菜食来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帮手到临,还是打断她务必灌上使人泄力的酒来?
此时院中有一些小风,恰好送过来几缕微香。荷塘的花枝轻摇,掩饰了假山上铜壶中烟熏缭绕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