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么这个人能够永远一派淡定的样子,心安理得地躲在麻烦身后?
为什么要将自己同这人比较,这人不过命好罢了,凭什么所有人都说自己比不上对方?
她不过是一个冷心冷情,被人惯费了的一个冷血之徒,向来习惯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赞誉,随便践踏旁人的真心甚至熟视无睹,可自己却不会继续惯着。
犹自想起,她在面见这个身份的母亲时,那个温暖地人面含笑意,慢慢拉她近瞧,眼中满是怀念。
如此见过多次,她渐渐沉迷,在享受来自母亲的关怀爱护时,第一次生出顶替旁人的身份,也未必不好。那人眼瞎,自己心中笑笑就行,甚至打算今后所遇到的所有事情,她都愿意承担。
“吾儿何时能归?为娘甚念。”
这是她鸣鸣自得,认为身份已经瞒过所有人之后,对方在她手心写出的字。
这使她心头一震,更是认为自己直接又一次被打回了原型,她依然还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。
钦珏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,她嫉妒这人有护着她的好母亲,好师父。这些,恰好又是她如今所缺失又盼不来的。
所以她迫切希望抓住权势这最后一根稻草,找到那让她怀念的温存,她的挚生所爱。
见蒋钦绝并不回应,来人有些怒意,所以带上一些挑衅的意味,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出最后一段话来。
“我心性上倒是不如少阁主那般淡然冷静,自接替了您的位置,更是夜夜惶恐不能好睡,总认为谅着亲娘在一小破院子里良心着实不安呐!所以我派人将她接回正宫住了。”
蒋钦绝看着这个浑身支着刺,很喜欢扎人的熟悉面孔,也不生气,只是尤其重点关注了最后一段话的含义。
她轻轻颔首,十分真诚地道了声谢。只以为人家是很早以前就在宫中扮起了自己的身份,是以娘亲因为调养及时,得以保存性命。
至于宫里面在搞的什么套路,为什么叫人假扮自己,她都一概没有兴趣了解。
甚至直接告诉眼前这人,她的向往,无论对方信也不信,她也不多作废话。只心急地查探此人所言确实,颜夫人安然无恙后,以毕生不再显露自己面庞为誓,接过对方馈赠的小礼物一份。
那是一个能遮挡大半面容的面具,钦珏因为私心,并没有告诉她这含有特殊意义的面具,只有占星阁少阁主才配戴上的。
蒋钦绝当即说一不二,直接随手将其戴起。即使在之后,当此面具再次横空于江湖,惹得几家欢喜几家忧时,所有人都不再相信,不管如何挑衅,占星阁少阁主从不伤命的这种谣传了。
而在当前,此次面见,钦珏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对方相当绝情,难怪能心无旁骛,不为世事所累了。
即使自己将她亲爹的状况夸大十分,她也能面无表情,甚至无什么情绪地说道再如何,自己不能弑父,且不看他难受,什么都不做为好。
说出这话时,蒋钦绝甚至有足够的理由大胆推测着,之所以幕后之人弄出这些偏门道道,就是受命于他的呢?现在指不定已经安然无恙,恢复成生龙活虎的状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