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得没有闻到?”
他前头将那陆子玉翻来覆去都未闻到呀?
梁绍应道,
“那香味儿极淡若不是我趴到了他脸上,也是不会闻出来的……”
“那香味儿有何蹊跷?”
梁绍道,
“我们家也有一间药铺子,便有卖这种醉仙媚的……”
说着又咽了一口唾沫道,
“这种东西乃是用来在闺房之中添增乐趣之用的……这东西里头掺了提纯的老酒,又混了不少催情之物,吃上一颗便能令妇人似醉非醉,双腮泛红,美目含春……”
这样的东西卫武也听说过的,只从来未用过,即便是闻到了陆子玉身上有这股味儿,也只当是陆子玉这小白脸用的头油或是香膏之类的,却是不会往这药上头想,倒不如梁绍因着家里是做这个的,自然比旁人更清楚些!
卫武眉头皱了起来,
“陆子玉用这东西做甚么?”
梁绍应道,
“我估摸这不是他用的,多半是有人给他服用了这种东西…………”
想了想道,
“这东西也有令人亢奋的功效……若是混合了锦衣卫的秘药……必是双倍的效力,那陆子玉身子本就弱,如何能不死?”
卫武听是眉头皱得更紧了,
“虽说我们用的是南昌锦衣卫的刑室,但一直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守着,他们如何下的手?”
难道是我的人里出了内奸?
梁绍应道,
“依我看……倒不一定是我们带来的人中有内奸……”
想了想之后道,
“陆子玉毕竟在我们手里一日一夜,若是他们借着送食送水的机会,把那药混入水中,因着味道极淡,便是闻出来了也不会有人在意,我们的人也未必会防备!”
这话倒也是,即是都是锦衣卫,自然不会似防外人一般戒心甚重!
卫武点头,
“确是送过三餐与饮水!”
他们是想审问陆子玉又是不想杀他,自然还是要给吃给喝的,看来就是在水里动了手脚!
梁绍说完自己的发现又问卫武道,
“你又如何瞧出那赵的有问题?”
卫武冷笑一声道,
“光不是姓赵的,只怕这整个南昌府甚至镇江等地的官员都有蹊跷,依我瞧着这背后怕是有一张大网……”
说着伸了指头给梁绍数道,
“第一,大莲原本被锦衣卫送到了镇江府衙门,为何又被送到了南昌,这说明那琼花馆幕后的主人乃是手眼通天的人物,连锦衣卫保的人都敢动,第二那姓陆的死的十分蹊跷,前头我不知原因,但也料到他们这是想杀人灭口,能在锦衣卫所里杀人,自然那姓赵的脱不干系,第三,前头我还对那姓赵的心有疑虑,也不敢坐实他插了手,只后头在陆家发现的账本,以及那一家子的说辞,听得全数无有破绽,倒似事先串通好的一般,这分明是有人想让我们赶快结案,好早些赶我们走,姓赵的反而更有嫌疑了,第四……”
卫武眯眼儿看着端了茶水上来的大莲与小莲,
“那琼花馆的主人势力极大,赵霖却能同他打商量,将大莲与小莲给了我,说他不是同伙,谁人能信?”
顿了顿道,
“依我看着,陆子玉就是个小卒子,他们丢了小卒子,又为我们费心预备了各种人证物证,再借此将陆家那一百多万两银子送给了我,便是打算着让我见财物花了眼,便将这案子给了了,早早走人……”
甚至陆子玉那生得娇媚的妻子,自己问询之间,她半点儿不似新死了丈夫的寡妇,虽是哭哭啼啼却还能抽空向自己抛媚眼儿!
还有大莲、小莲分明是那琼花馆主人留着有大用的,自己故意借酒装疯试探一二,那赵霖竟当真将人给他要来了!
这说明甚么?
他们怕自己在南昌呆久了,查出些东西来,因而便“忍痛割爱”将大莲、小莲送给了他,以期打发他们早早离开!
卫武将自己心里的推测一一向梁绍道来,梁绍闻言也是连连点头,
“依卫兄所见,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伙的?”
卫武点头道,
“我猜着那赵霖与那琼花馆主人、南昌府衙门还有镇江府的官员都是有牵连的……所以才说这后头怕是盘根错节,都有牵连!”
实则这也不难猜!
想那陆子玉在南昌府里也算得一号人物,他放印子钱虽说做的隐蔽,但官府要查必也是能查出来的,但为何这几年一直横行霸道却一直无人过问?
若说放印子钱是当地官府管的事,那陆子玉纠集一众书生,时常诽谤、污蔑、谩骂朝廷以及陛下,这样已不是读书人清谈国事,偶发愤慨之言了,而是不敬君父,意图谋逆了!
锦衣卫有监察朝野舆论之职,南昌府中这般活跃的一个人,赵霖身为南昌本地锦衣卫之首,为何不抓,反倒弄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模样来,想蒙蔽他卫某人!
哼!老子是这般傻的吗?
赵霖你也太小瞧老子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