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吧!他现下是巴不得我们母子给别人腾地方儿呢!”
哼!你即是巴不得我们母子离得远远的,我便如你的意,带着儿子走远些!
夏后到了西苑便病了,对外宣称得了风寒,病情甚重见不得风,便闭了宫门谁也不见。
朱厚照闻言大惊,
“皇后的身子一向康健,怎得一下子就病了!”
莫非是因着与朕吵嘴,给气病了!
皇帝当下连夜出宫探视,到了西苑的太素殿里,只见得满地跪着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,哪儿还有皇后和宝贝儿子的身影!
当下不由跺脚道,
“小妹,这也太胡闹了!”
自己跑了不说,还将儿子给带走了,身边只一个青砚,连侍卫都不带,这不是胡闹是甚么?
心里虽是埋怨恼怒,可面上却是冷冷对地上跪着一众人道,
“皇后凤体违和,你们要小心伺候,不许人在宫中随意走动,惊扰了皇后,若是谁敢泄漏了这西苑里一星半点儿的消息,一律格杀勿论!”
后头又吩咐锦衣卫将西苑给接管了,不许放任何人进出,对外只称皇后病重,这头又让锦衣卫撒开网在外头秘密找寻皇后娘娘。
夏后出宫虽做得隐蔽,但如何能瞒得过锦衣卫的耳目,不过半日就已追到了皇后与太子的踪迹,却是去了天津卫,要坐船出海,朱厚照一见密报立时便明白了,妻子这是想去寻自己那闺中好友呢!
不由吃味道,
“有点事儿便要写信给她的绮姐儿,同朕吵了架,也要去投奔她的绮姐儿……”
想起夏后的话来,不由深表赞同,
“亏得她不是男子,要不然当初在书院,哪儿还有朕的事儿啊!”
吃味是吃味,一想到皇后要去的地方,他自己也是怦然心动了,
“左右我也想好兄弟卫武了,不如……朕也去寻他吧!”
皇帝陛下的性子向来坐言起行,说干便要干,当下只用了两日便将手中的事儿交付给几位阁老,只称是朕心忧皇后凤体,要在西苑陪她,这阵子闭宫不见外人,只一些紧急事务,才让阁老们交由司礼监上奏,实则却是派了锦衣卫八里里加急,给送到自己手中。
夏后那头,却是让人在天津卫码头想法子拦着,待自己诸事了了,好过去抓逃妻!
那头夏后半分不知自己的行踪已是被锦衣卫发现,正落脚在天津卫的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之中,一早起身就对青砚道,
“今儿你再打听打听,有没有南下的船,我们也不用直达广州的,待到了威海卫,又或是上海松江府之类的地方,再转乘便是了!”
这也是她们运气不好,来了这里两三日了,虽有南下的商船却每一艘都是满员,没一艘船能多加人的,饶是她们肯出双倍的高价都买不到一个舱位。
青砚点了点头,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她的脸色,
“娘娘……”
“不是说了,在外头不能叫娘娘么?”
“那个……夫人,我们就这样跑出来,若是让陛下知晓了,又或是太后知晓了,这事儿可就闹大了,趁着现在还在天津卫,不如……我们回去吧!”
夏后闻言一嘟嘴,
“我不回去……他都嫌弃我们娘俩儿了,回去做甚么,我走了才好呢,他趁机好废了我,另立新欢啊!”
青砚闻言叹气,
“夫人……您又在说气话了,您是甚么身份,您可是陛下的元后,如何能同平民百姓家的妻子一般,想休就休,且……您可是知晓,这被废了的皇后……可都是在冷宫里过的!”
夏后闻言咬唇,却是撇过脸去,
“你用不着管这事儿……还不快去码头上打听打听,这都三日了……就没一艘船能搭我们么,今儿怎得也能寻着一艘了吧?”
青砚无奈只得起身,
“那……您同少爷在房中好好呆着,切不可随意乱跑啊!”
这一回就她一人护着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出来,若是两位主子有个甚么,那她青砚便是死上一万次都不足赎罪的!
“知道了!”
夏后不耐烦的应道,过去抱了正在房间里扶着家俱四处“探险”的儿子,
“你早去早回就是了!”
其实呀……她出宫没有多久便后悔了,只那时节都已经坐上了去往天津卫的马车,想着就这么回去实在有些……有些拉不下脸来,且……她也当真是在宫里被闷的怕了,这鸟儿一旦出了笼,便不想往回飞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