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小子,你这小子的性子就应当好好磨磨,你干娘要收拾你自然是小菜一碟的!”
要想娶白白得一个贤惠媳妇,没那么容易!
想当年朕同卫武两口子相交,可是挨了几顿揍的,你小子哪儿能那么便宜!
这臭小子比起他老子朱厚照当年来,性子更加暴躁,又是天生龙子龙孙,目中无人惯了,自小认定了华英是未来的妻子,便跟那狼崽子护食一般,将华英给看得牢牢地,前头有一回,华英在书院里结识了一帮好友,其中有一个俊俏的小子,文采不错,家教也是一等一的好,华英与之诗文论道,引得这小子醋性大发,生生将人给弄得退了学!
华英不知缘由,还以为自己朋友是被人冤枉的,便回去寻自家老子求情,卫武不过略略一查便知晓了其中内情,告之了韩绮,韩绮闻听却是眉头紧皱,摇头叹气道,
“垚儿这性子太过霸道了!为君者霸凌天下,乃是帝王的威仪,可是夫妻之间若是太过霸道,那迟早是要失了真心的!”
由此韩绮便决定出手教训教训这小子,这厢头一个却是突然拘了华英在家里不许她四处乱走了,每日里书院进进出出都由锦衣卫的人接送,之后又时常领着华英在京师的官宦圈中走动,却是有意要给小女儿说亲,以卫武如今的身份,也不分文臣武将,只要放出风声去,那京城中上门求亲的高门子弟,自然是趋之若鹜,多如过江之鲫。
朱载垚初时还未发觉异样,待得时常去卫府都见不着华英之后,才觉出蹊跷来了,这厢径直去问卫武,卫武笑呵呵抚着一脸的大胡子道,
“殿下,如今已经长大成人,华英也年纪渐长,早前是两家亲近男女不避,可如今华英要说亲了,自然是要避一避嫌的!”
朱载垚一听立时就急了,
“干爹,华英可是孤的妻子,怎得还要另许他人?”
卫武仍是笑眯眯道,
“殿下说的甚么话,华英甚么时候成了您的妻子了,此事微臣怎得不知?”
“这个……”
朱载垚此时才恍然忆起来,自己虽与华英从小玩到大,但两家父母却从未有过婚约,自己再是心系华英,每日里形影不离,可明面上总是少了一层的!
想到这处,朱载垚转身就走,
“孤回去立时向父皇请旨!”
卫武笑眯眯捋着胡子,
“太子殿下慢走,老臣恭送太子殿下!”
朱载垚兴冲冲回转皇宫,直闯御书房,
“父皇!父皇!儿臣要成亲!儿臣要成亲!”
朱厚照一听心道这是来了,立时笑眯眯的问道,
“我儿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呀?”
朱载垚应道,
“父皇不是明知故问么,儿臣要娶华英,父皇您快快下旨吧!”
趁着天色还早,拿了圣旨,现下就可以去卫府颂旨!
朱厚照却是皱起了眉头,
“垚儿要娶华英,倒也不是不成,不过华英不能做皇后!”
“啊……为甚么不能做皇后!”
“我皇家娶亲向来有老祖宗传下的规矩,为防后族坐大,皇后皆不可出身高门,吾儿需得先迎娶一位出身低门的正妃,华英只能为侧妃!”
朱载垚闻言瞪大了眼,想了想连连摇头道,
“那怎么成,儿臣怎么能委屈华英做侧妃!再说了……儿臣也不想娶别的女人!”
朱载垚看了自家亲爹一眼,
“父皇,您不是皇帝么,您是金口玉言,只要下道圣旨不就成了!”
“祖宗规矩不可破!”
朱载垚翻了白眼儿道,
“老祖宗还说禁海呢,怎得如今那海上漂着好些我们家的船,父皇您这话骗骗外人还可以,对自家儿子就不用了吧!”
朱厚照听得一吹胡子,瞪向儿子,朱载垚却是半分不怵的回瞪他,半晌,皇帝陛下先拜下阵来,想了想对儿子道,
“你想娶华英那是你一厢情愿,可有问过你干爹干娘的意思?”
朱载垚浑不在意的一挥手道,
“干爹干娘可喜欢儿臣了,只要父皇您下一道旨意,他们必是十分愿意的!”
朱厚照听得连连摇头,摆手道,
“旁人倒也罢了,可你干爹与朕乃是过命的兄弟,数次救过朕的性命,我们两家从来是兄弟,不是君臣,这也是为何你与华英青梅竹马,朕却迟迟不曾下旨的缘由,即是兄弟之间结亲,自然要问过你干爹干娘的意思……”
说到这里,朱厚照对儿子道,
“这样吧,你去问过你干爹干娘的意思再说吧!”
朱载垚听了心中暗道,
“干爹不必说了,干娘素来很是疼爱我,想来必是能点头的!”
当下信心满满的点头应下,朱厚照见儿子这般,不由心中暗笑,特意叮嘱道,
“必须得你干爹干娘点头,父皇才会派人提亲,若是不然……你还是另选他人吧!”
“父皇放心吧,儿臣必能令得干爹干娘点头的!”
第二日太子殿下又兴冲冲出宫来了卫府,进了府便有人告之太子殿下,
“老爷去了神机营,说是要半月才能回来……”
“那孤的干娘呢?”
“夫人带着小姐去了京郊的白云观,说是要在观里修身养性呆上一阵子!”
“那……你们大少爷呢?”
“也跟着老爷去了军营里,说是要好好练练武!”
朱载垚闻言立时败了兴致,暗想道,
“都走得不远,总归是要回来的,这事儿倒是不急在一时!”
当下垂头丧气的回转宫中,只能耐着性子等,可这一等竟是足足半个月,左等等不来,右等等不回,派了人去问,只说是军营里操练正紧,白云观中正在闭关,有心自己亲自去,却被自家老子扔了一堆儿朝中的事务,
“你如今即是有心要娶亲了,便应当学着理一理朝中之事了,正正经经的做个太子的样儿才是!”
朱载垚有心推脱,便去寻自家老娘说情,夏后听了哈哈笑道,
“我儿是一国太子,自然是应当为你父皇分忧,若是觉着不能胜任,便不做太子就是了!”
朱载垚还当真不是太过在乎自己这太子之位,倒是想做个闲散的王爷,闻言对夏后道,
“儿臣倒真不想做这太子呢!”
夏后点头道,
“即是如此便让你二弟顶上,当年你干娘生华英时,母后便同她讲过,以后要让我最杰出的儿子娶华英的,决不会委屈了那丫头,你即是不做太子,便不是为娘最好的儿子,就让你二弟娶她吧!”
朱载垚闻言立时瞪了眼,
“让朱载垣滚一边儿去,儿子我这就去前朝好好办差!”
这厢果然将他栓在了朝政之上,每日里辛苦临朝旁观朝政,夜里还要挑灯批改奏折,抽空想起华英来,却是越发觉着相思入骨,便派了人去给华英送信,可左一封右一封的信送去,都如石沉大海,没有半点儿回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