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丰市,古玩街。
收了一天破烂的陈不飞,蹬着自己那辆破旧的三轮车,紧赶慢赶地回到自己的店铺。
今天一天东跑西跑,不过才赚了百来块钱。
站在店铺前,看着书着金鼓楼三个大字的老旧牌匾,陈不飞不由叹了一口气。
他本是一个古玩世家弟子,母亲早逝,父亲在这南丰古城打理一家古玩店,没想到两年前,父亲做了一笔大生意,把钱全都赔进去,然后就跑路了。
当时陈不飞还在上大学,得到消息后,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破店,还有一笔天价的债务。
学业没了的陈不飞,做生意又没有启动资金,找个班上吧,那群催债的人又总找他算账,弄得他现在只能收收废品、卖点钱裹腹。
这个曾经带给自己无限骄傲的地方,现在却几近成了自己的负担。
他还清楚地记着,两年前,在金鼓楼的各大货架上,摆满了秦青铜,汉白玉,唐字画,宋瓷器等等各种古玩字画。
那是金鼓楼最辉煌的时刻。
如今,此店却早已空旷,连檀木的架子、玉石的台面,也被债主们给抬走了,剩下的金鼓楼,基本上就是个空壳。
不过今天回来,金鼓楼大门是开着的,陈不飞心中不免有些疑惑。
这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住,每次出门,他都会锁门,难道是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忘记关门了?
陈不飞推开门走进后,扫了一眼里面的景色,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。
空荡的大厅里,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正在抽着烟,烟头扔了满地,他们听见声音,都是一脸戏谑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陈不飞。
领头的那人,陈不飞认识,便是他的债主之一,六刀哥。
陈不飞快步走了过去,赔笑道:“六刀哥,您这是个什么架势啊?”
六刀哥是个寸头中年汉子,脸上有道斜斜的伤疤,面无表情,看上去比旁边的混混要沉稳一点,同时,气质也更加狠辣。
他慢慢走到陈不飞身边:“你这早出晚归的,什么时候能给钱还上啊?”
陈不飞连忙道:“再给我几个月,六刀哥,我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,一定能还上的。”
六刀哥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你这个“庙”确实还可以,不过兄弟,我最近手头紧,急用钱啊,你说,该怎么办呢?”
“我这边还有一点,您先拿去花。”六刀哥话音未落,陈不飞赶紧掏出身上全部的钱,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。
今天他才卖完废品,手里的一堆钱零零散散,全是毛票,加起来最多也就几百块。
六刀哥大概扫了一眼,就不再看了,也不说话,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。
他的一双三角眼如同毒蛇一般在陈不飞的身上打量着,陈不飞被这种眼神看的一阵心慌。
他知道六刀哥在江湖上的一些传言,六刀哥这个绰号的来源,就是在一次地下斗殴中,他不怕死地冲进地方人群,连砍对方老大六刀。
最后的结果是,他重伤,对方老大,殒命!
这是个真正见过血的狠角色!
看着六刀哥不再说话,旁边的那一群混混倒是都起哄起来。
“就这么点钱,你特么打发叫花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