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俩口携手来到专门收拾出来给母贝出珠用的水房。沿墙一排水龙头,从岛底深处抽上来的地下水洗起来一点都不冻手。连徐随珠定做的塑胶手套都没用,说戴着那个干活不利索。
吴美丽带着几个今年过年不回家、在岛上挣双倍工资的单身小工坐在水龙头前,流水线似地撬母贝、挖珍珠。
曲家三口跟着陆夫人挖了几颗,看到亲手剖出来的珍珠,笑声连连:
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刚挖出来的珍珠,想不到没加工就这么美,洗洗就能当首饰似的。”
“可不是,我第一年的时候也激动得不得了。”陆夫人回忆第一次开珠的场景感慨了一番,末了不忘显摆亲昵的婆媳关系,“随随孝顺,把我自己剖的那几颗都送我了,回头我拿给你看。”
曲母闻言,羡慕地说:“都说天下最难处理的是婆媳关系,这话以前我是信的,不过现在嘛,我觉得讲这话的人,一定没见过你们婆媳间的相处。”
“哈哈!”陆夫人眉开眼笑,“我两个儿媳妇都很好,大儿媳怀了身子,预产期在三月,现在正是关键时候,所以才没来,平时我们一家经常聚一块儿的。”
曲母一听更羡慕了。
她膝下就红莲一个女儿,女婿又是个渣滓,哪怕之前不清楚他卑鄙的作为,也没见他对岳父、岳母多关心,有的也只是满满的算计。所以不曾体会过外姓家人之间发自内心的关怀、体贴。
“真好。”曲母由衷替陆夫人高兴。
“哎呀,你们家红莲也很孝顺啦。她还这么年轻,如今难治的病根除了,以后再找一个,这次必定会给你们挑个孝顺、真诚的女婿,幸福只是迟到了而已,不会不来的。”
曲母听陆夫人这么说,笑着点点头。眼角余光扫向专心撬着母贝的徐铁军,动作利索得堪比熟练工,不由想起他此前的经历:一个人在荒岛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,不仅没被厄运击倒,反而经过岁月的沉淀,更具实力和魅力。
不禁拿渣滓前女婿做比较,倘若被台风刮到荒岛的是前女婿,怕是不出几天就嗝屁了吧。这一想,曲母对徐铁军更满意了。
回过神正好看到徐铁军把挖出的珍珠放到盘子里,她家红莲在旁边学着吴美丽洗珍珠,有几次拿珍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徐铁军的手,两个当事人似乎没当一回事,曲母却看得笑意盈眼。
收回视线,小声问陆夫人:“我家红莲还真缺一套珍珠首饰,我看这几个颜色都挺漂亮的,不晓得什么价格?”
陆夫人笑着说:“价格好商量,就是没货。”
“啊?”曲母讶然道,“那这些……”
“都订出去了,今年的货,去年就订光了。连明年的都预订掉了。”
“这么行悄啊!”曲母咂舌。
“是啊,今年是真匀不出几颗来了,那帮家伙都虎视眈眈盯着呢,要不是今年出珠时间晚了些,踩着年关不宜出远门,否则早赶过来盯着出珠了。”
顿了顿,陆夫人又解释,“当然,如果双珠比例大,最后会余出几颗。但海水珍珠出双珠的可能性不大,而且双珠个头要比单珠小,做项链还行,吊坠大家都喜欢单珠。”
曲母听了点点头:“行,那我排个队,什么时候轮到了给红莲订一套完整的行头。”
陆夫人似乎听出了什么,朝曲红莲的方向瞅了几眼,笑眯眯地问:“怎么?嫁妆都开始备了?这么说有中意的人选了?我在这儿先道个喜。”
曲母想了想,觉得陆夫人是个挺好的商量对象,便拉过她小声问:“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,你觉得你那亲家公怎么样?”
“噗……”
陆夫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,曲母中意的女婿人选,竟然是儿媳妇的爹、自家的亲家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