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侄,师侄,你好了没呀?”
这一次的易容时间有些久,等得凌若有些无聊。
先前揭榜行走市坊时,见过一种变脸把戏很是有趣,对方“嘭”的一下就能换脸,而且形貌各异,甚是稀罕。
她觉得凡人尚能如此,像师侄这样修为高深莫测的应该更快才对。
可是,那股黑雾始终未曾散去,将里面的人浓浓密密的包裹其中。
若非她事先知情,否则这样子像极了方才禁锢巨蛹的魔墙。
“你是在害羞吗?”
说来也怪,他们使用遁地符逃回来以后,落在宫殿前方的小花园附近,竟然没有虾兵蟹将把守?
在此地逗留这么久都没看到巡逻兵,也难怪当年遭逢大战被打得落花流水。
这么想,似乎有些不地道。
少女禁思,无聊的蹲在地上拾取海螺蚌壳。
如果用五彩缤纷万紫千红来描述这世间的各种颜色,那么形容手中的螺壳,她只能想到一种——五彩斑斓的黑。
是的,黑明明只是一种颜色,可是此番在水底却是见到程度各异的灰黑,也算是为她不算长的人生中增长了奇特见识了。
“哎呀呀,我家师侄莫不是还有害羞的时候?”
凌若走近罗肆至,张开手融进黑雾中向他展示着方才的“好看的贝壳”,顺嘴说道,“又不是新娘出嫁,一直躲在里头做啥?”
好像她经历过嫁娶一样,说的这般自然。
罗肆至的确有些犹豫,毕竟很少易容,此番又是装嫩,化成一个孩童。
可是凌若这个死丫头竟然把他一介魔头比作新娘……这种比喻也是非常清新脱俗了。
撤去黑雾,一个身高只及凌若肩膀的年轻少年跃然呈现。
“啧啧啧,这是谁家的小仙童,这般可爱!”
凌若想也没想,便伸手去掐对方的脸蛋,“唷喂,皮嫩如水~”
罗肆至一手打掉凌若的魔爪,有些不爽道,“姑娘家家的,能不能注意点形象。”
形象?形象是什么,她凌若从来不知道!
不过嘛,“可爱是可爱,你为啥把自己搞得这么黑,难不成之前的衣服掉色了?”
小仙童忽然凝噎,他选择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。
而且,他很想知道这番模样的自己,出现在她面前会有怎样的反应。
是厌恶、逃避还是……
谁知,这个女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,一见面就上手捏脸是什么情况?先前口口声声喊的男女有别去哪了?
小罗肆至嘟着嘴,一脸的不满。
“我想想,既然做戏就得做全套。容貌和衣服都搞定了,现在还得有个名字。”
眼前这位小童长得很是精神,眼神刚毅,尽带光彩,不过皮肤黝黑的和眼睛恰好黑白分明,看着倒是还挺有趣。
“叫你浪里黑条好了,哈哈哈!”
这是什么鬼称谓?!亏她笑得这般开心。
小罗肆至拼命摇头表示不满,这个称呼他才不要。
“黑罗,叫这个就好。”
“行行行,黑罗就黑罗,就是老气横秋的,还是叫你小黑黑!”
历经手足无措的惊险后,能从巨蛹逃脱到安全之境,固然获得少许的放松,可是决不能懈怠。
禁锢之法说到底只是缓兵之计,先前有古老秘术封印都尚不可控,如今她二人必须要尽快找到能彻底消除巨蛹的方法才好。
“来来来,抓紧师叔,师叔要带你见识新世界了!”
还没等“黑罗”吐槽,凌若已经主动抓着小仙童的胳膊,闭目在脑海中绘制京城某处的丹青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