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若不由侧目看向身旁的红衣美人,从中似乎找出了缘由。
少贞师兄那是有样学样,把玉郎君平时的寡言和淡定全都学了过来。
若这样还说二人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,打死她都不会信的!
两人的诸多反应和习惯如出一辙,玉郎君先前的反应根本是欲盖弥彰。
发掘端倪的成就感瞬间盖过心中那一丢丢不满。
倒是想起一件事,转而询问众位,“在此期间,我曾去山家之中,你们?”
“自然不能打草惊蛇。”
师父的面色仍如往常,方才言语虽有些怪里怪气,但是那只是在遮掩他内心的不安和焦急。
“在山中闭关太久,行动变得迟缓,害小友在其中受苦了。”
闻言,凌若受宠若惊,看着面前这三位一脸愧疚,大有自责的神情。
惊呼道,“这如何敢当!”
“其实,失忆时想不起之前的一切,反倒和在冥岛生活没什么差别,更谈不上受苦,各位莫往心里去。再说,即便你们早些时候就有所突破,没有恢复记忆的我,见到你们兴许还要当成敌人。”
几位都是不善言辞之人,闻言皆是略有欣慰的淡笑。
正在此时,从乌发之中飘落出一团毛茸茸的鸟羽,靛蓝色,散发莹亮光泽,一看便知绝非凡品。
“唔……这是?”
一时之间没能反应此为何物,只觉得熟悉。
捏着靛蓝色鸟羽比划了一番,仍是没有想起此为何物。情急之下,便将直接插在夜雕身上,可是颜色太过突兀……
“哎,不是你的毛。”
“咕!(废话!)”
夜雕一脸嫌弃的以翅膀推开鸟羽,“咕!看来小丫头这脑袋是不可能变好了,本雕毛羽如此光鲜亮丽,哪是这种充满污浊魔气的鸟人可以比的?”
“魔气?”
这一团鸟羽方才出现的突兀,尚未来及感知。如今得此提示,不需进入幻想空间,便能察觉到一丝淡淡的魔气在流转。
只是,似乎另一股力量封印,才维持鸟羽之状。
不禁喃喃自语道,“上面的力量为何如此熟悉…”
“小丫头,你是这根鸟羽的主人!”夜雕在一旁提醒着。
闻言,其他三位稍是一愣,可是想到凌若的恢复记忆前后的多种身份,以及在常世的复杂经历,便也觉得没什么。
“雕兄当真提及要点,看来是少不了几顿吃食投喂了。”
少女轻轻一笑,便将鸟羽之上的灵息抽离。
没有了禁锢,靛蓝色的鸟羽彻底散发光芒,将原本暗紫色调的卧房映照的满是幽蓝。
不多时,光芒之中站着一个身高数尺的身影,是鸟人。
“主人,您终于记起我了吗?”
听这委屈的声音,凌若不禁觉得自己是个恶人、负心汉……
“嗯…记起了,记起了,你是靛老二。”
靛老二不是从哪掏出一碗绿色黏稠浆液就要递给凌若。
见状,少女急忙挥手,“别介,虫兄历尽千辛万苦才从身上剥离的幼虫,这碗虫粥还是留给你吧。”
说这话时,脑海中再度浮现在无间域黑市所见的画面。通天高的千足千眼巨虫,以及……
哎?当日在黑市曾碰到一位同样身着素清派月白色阔袍的男子,身形与少贞师兄极像,最重要的是那人也有一顶帷帽。
正在思忖,被靛老二的几句话打乱了心跳。
“大哥三弟托我与主人说,只要你需要,主夫随时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。”
“主夫……是个啥称呼?”
虽然她已经猜到靛老二口中说的是罗肆至。
“主人之夫,哎呀,我们兄弟仨都是大老粗,不知晓该如何文雅表达。”
闻言,少女羞红了脸。它怎么说的如此直白,这可是还有三个人一只雕!
转念一想,似乎有什么不对。
能与异族通话的能力并非都有,刚要放下心来,却看到玉郎君和少贞师兄隐晦的微笑。
唯独剩师父与夜雕,一人一鸟站在原地,神色如常。
既然那两位没有明言,凌若再表现什么就显得太过矫情。
便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,算是默认。
“说得容易,冥岛可是他想来就来的。”
想到这里,又觉得沮丧。而且,现在牵连的人已经够多的,她不愿把魔域那位也拉进来。
“您和主夫如何相见,这个老二我可就不知道了。但是听大哥说主夫态度决绝,想必不是戏言。”
“嗯。”
少女朝着靛老二点点头,示意她已经知晓。
常世几巨头如今在冥岛相遇,想想都觉得神奇。可是感慨之余,还是要尽快解决眼前破事。
至于明月峡的梦……少女不由陷入沉思。
那是过往闲着无趣不小心闯入的一场梦,不属于冥岛。觉得此女子有趣,没少闯进去玩耍。
原本以为去往常世时,能有缘相见。
却不想被抽离所有记忆。
如今,想起她时,已再回冥岛。
怕是今生无缘再见。
明月峡,似乎是个很美的地方。
“咳,小友此番沉睡太久,所幸醒了过来。否则小云还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。”
玉郎君在一旁调侃,虽是如此还是隐着透出关心。
凌若先是看向师父,他老人家没有多言,捋胡须的手顿了一下,心知此举算是默认。
“唉,谁知道我是怎么,出去一趟便中了招。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中间是哪一步出了错。”
夜雕可以从凌若的话中大概知晓他们在聊什么,便插嘴道,“当真阴险,竟然用让人失忆的损招,过分,太过分!”
可是它不知道玉郎君与凌若一样,可以听懂异族说话。
随之,轻瞥一眼问着,“心中可有谱了?”
“嗯,心中有数。”
契府的人,断是跑不掉的。尤其是契木那厮,与记忆中判若两人,问题最大。
再者,怕是要去陆家探一探。
隐瞒得越深,就越有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