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嗡的发动机声让人耳鸣心燥,即使有外面山峦起伏中的夕阳美景,也难以让人打起精神。在黄昏的高速路上,一辆旧款的国产SUV向西北方奔驰着。
清明节后,高速路从假期中的熙攘变回了空旷,使得车速始终保持在公路规定速度的最高上限。
“高主任,咱们单位难道穷到连火车票都不给报销了吗?”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景心琳大声抱怨。
“当然不是,你要知道,这一千多公里的,要不是接她们两位,我也不想受这份累呢!”开着车的高星回答。
景心琳回头瞟了眼坐在后座上的虞佳和燕云姗,一路上的莫名之感仍然没有消散。
“您这次当真是有观测任务吗?我怎么看都像是另有意图呢!”
“咱们在碰头会上我不是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吗?天琴座流星雨今年异常提前,榆林是最佳观测点。你说的‘另有意图’,是指什么?”
在景心琳看来,高主任这是明知故问,但毕竟是自己的领导,只好耐下心来问道:“那后座上的这两位,您是不是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啊?”
“有什么可解释的?虞佳是玄昆和尚的委托,小燕是老唐的委托,都是我的老战友,托我顺道带着,很奇怪吗?”
他这样解释很牵强,但也可以算是一种托词,让景心琳一时追问不出别的。
“喂!我们搭个便车让你很不爽吗?”燕云姗听起来像是责备的语气,但车里的人都听得出来,她戏谑的成分更高。
“得得得,不是说对你们不爽,是这一次的行程很让我不爽。高主任,您要有其他目的,就直接和我说,老是拐弯抹角的,非要用正事遮掩,您就觉得有意思?”
高星轻轻笑了笑,没有再理会景心琳,“马上要天黑了,前面再走半小时就是处休息站,如果你们觉得疲惫了,咱们就在那过夜。明天再走一天就会到目的地。”
“那个……高叔叔,”很久没有说话的虞佳开了口,“晚上我能自己一个人睡在车上吗?”
“呃……这里的山区晚上还是有些凉,给你多添点铺盖吧,别冻着就好。”高星回答。
“为什么你这么特殊呢?”景心琳不解地问。
“我有一些‘冥想修行’的功课,需要自己一个人独处,希望景姐姐别介意。”
“你所谓‘冥想修行’的功课到底是些什么?能用通俗有逻辑性的语言表述一下吗?”
虞佳没有回答,头转向一边的车窗,安静地继续凝视窗外的世界。
这让景心琳颇感无趣,高星和虞佳都选择用沉默回答,让自己的问题成了空气,不免有些恼火,气呼呼地也将头转向另一边。
到了休息站,四人用过了晚餐,高星在公路旅店订好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,女生们一大间,他一人一小间。
虞佳果然如先前所说,夜晚一个人坐在车旁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
景心琳在和盛天悯视频通话聊了一会儿天后,离开房间来到了休息站停车场外,有意向虞佳的方向看着,发现她很自然地坐在车旁边的石台上,抬头闭眼沉默不语。
这就是所谓的“冥想修行”?她心想。
对了,还记得盛天悯发来的那三张照片之一——“1月3日冥想”,虞佳和那些“老者阶层”成员一起在“冥想修行”中。自己告诉盛天悯,虞佳“归零”了,序列回到了初始,就是这个样子。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