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他骑虎难下之际,一声嘹亮的唱腔从外面传来:
尊一声年迈的母你阴魂来听,娘啊!天不幸我的父早已丧命,爹爹啊!娘为儿守寡居孤苦伶仃,娘为儿顾不得雪积霜冻……
这一声在夜晚的空旷剧场里几乎响彻房顶,让厉锦媛的讲话不得不停止。
“又是‘胡搅蛮缠’啊!这个胡老二,刚才怎么交代的?真拿他没办法!”厉锦媛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道。
“厉社长,这是什么情况?”高星不失时机地插上了嘴。
“嗨,就是您的老战友——胡敬禅,又来造麻烦。”
“老胡啊!好久没见他了,要不叫来见见?”
厉锦媛没办法,只好让所有演职员都散了,让一名场务把胡敬禅和胡敬译叫到副社长办公室。然后带着高星、景心琳等人,还有常倩,来到他办公室的会客厅,等待胡家二老。
“刚才那一声高唱,可真不得了,震得我耳朵直有回音。”景心琳对常倩说道,“你爸爸嗓子可真厉害,他唱的是什么戏啊?”
“他好像唱的是一出老戏——《朱春登哭坟》的一句,腔调也不是现在改良以后的秦腔唱法,是比较古老的腔调,现在舞台上几乎没哪个演员用了。”
“呦呵,看来我们真是小瞧你了,对秦腔这种很偏门的地方戏这么如数家珍啊!”燕云姗逗趣道。
常倩脸一红,“哪有,毕竟这是我的家乡,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,耳濡目染,再加上父亲有意无意地熏陶,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。”
很快,胡敬译呼哧带喘、狼狈不堪地走进了会客厅。厉锦媛一皱眉,“哎?‘胡搅蛮缠’呢?”
“嗨,实在拿他没办法。”胡敬译擦了擦头上的汗珠,“本来我都把他哄好了,结果拽他过来的时候,他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毛病,趁我不注意,一溜烟跑到幕布后面吼了一嗓子,然后爬上幕顶。我凭这老胳膊老腿的勉强爬上去时,就怎么也找不见了。”
景心琳险些笑出声来,刚才胡敬禅就是沿着这条道转了一圈,这回又来一出,看样子这是他一贯的逃跑线路。
厉锦媛能做的只是叹了口气,“唉,没办法,大家见笑了。老胡,那你就安排几位贵宾休息吧,明天陪大家去龙华分社那边,娄社长亲自会接待诸位。”
维娅对厉锦媛说道:“厉社长,您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,不仅是为了集团谈判的事。”
厉锦媛似乎想起了什么,“哦,对。那常倩,你明天留下,陪着维卡莱娅小姐,给她帮忙。”
常倩点头答应。
景心琳有些纳闷——维娅她除了望维集团并购剧团的谈判事宜,还会有什么事?
众人被安排在与剧团有常年合作关系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住下,每个人都是单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