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谷悲愤交加地跑进里屋,见刑流已经给鶶佐包扎好了伤口,想起刑流与芒桦的关系,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起。
“刑流,你给我出去!”她厉声说道。
刑流一怔,看到布谷脸上带着泪花,气势汹汹地冷脸对着自己,既有些莫名其妙,又不免心生紧张。
“布谷,外面出什么事了?”他忍不住问道。
“你给我出去!”布谷又高声重复了一遍。
刑流没办法,看了一眼鶶佐,灰溜溜地出了房门。
布谷等刑流离开后,擦了擦脸上的泪珠,走到鶶佐床前。此时的鶶佐裸露着上身,腰间和前胸的伤口已经用筠榄木心和一些外敷药敷好,被棉纱包扎严实。她又看到鶶佐的胸口、腹部、后背和肩膀等处不是枪伤就是划痕,心中又是一阵酸楚,坐到床边温柔地抱住了他,眼泪再一次不听话地落了下来。
“主人……布谷君……你怎么了?”鶶佐有些不解。
“鶶佐……哥哥……我能这么叫你吗?”
“这……我只是主人的护仆,主人怎么能这么叫?”
“不,我就要这么叫!鶶佐哥,说实话,每当在危险时刻你挺身而出保护我时,我都有种错觉——我的悯雀哥还没离我而去。这些年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,我怎么还能忍心把你当做仆人呢?如今只有你能当做我的亲人,像悯雀哥一样的亲人!你可不能再为保护我而去以身犯险了。”
“不是还有芒桦会长吗?他那么在乎你……”
“你别提他!别提他……他是我的仇人!仇人……”布谷的身体在鶶佐怀里微微颤抖,痛哭不止。她将刚才在院中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,鶶佐听罢也是一惊。
“难怪刚才我和刑流都听到了外面几声十分凄厉的动物惨叫之声,我还想让刑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呢,原来是这样。”鶶佐说道。
“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,当初悯雀哥被害的事,我一辈子都不会忘!”
鶶佐拍了拍布谷的后背,安慰自己的主人,“布谷君,我理解你的心情,你对芒桦的感情太纠结了,连我都觉得你的心里备受煎熬。不过……”鶶佐说到这里,似乎欲言又止。
“不过什么?”布谷问道。
“不过……我跟随你十年了,感觉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呢!”
布谷没明白鶶佐这话的意思,“你说什么?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?”
“还记得当年在落闪潭,悯雀他们五人被害时,你可是亲眼看到那天的惨状,但你当时是什么态度,我可记得清清楚楚。蝼虹对你的冷漠和无动于衷根本无法理解,他极度失望地转身而去。而今天呢,一只玄蝾被杀死,你已经会表现出无比地悲伤了,难道这不就是真正的你吗?”
布谷扬起脸认真地看着鶶佐,喃喃地说道:“真正的我……真正的我……这就是真正的我?”
“当然,当年你身体里的今古宙和‘冥想零帆’砺炼左右了你的心绪。如今今古宙已经脱离了你,‘冥想零帆’的影响也差不多消失殆尽,难道这里面就没有陪伴你九年的芒桦的功劳吗?他不仅帮你剥离了今古宙,而且他矢志不渝的感情无疑让你找回了真正的自己……”
“可里面也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!”
“我一直守护在你身边,能看出他对你的爱是真心实意的。也许他有自己一些其他目的,但我毫不怀疑这九年,他都在一心一意地爱着你呢。”
鶶佐说得十分真切,不禁让布谷有些动容。
“可是……毕竟悯雀哥是被他所杀……这个心结我可解不开。”